金志成的话前后矛盾,搞不清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以柔甚至觉得他精神还处在混乱之中,根本就没有好转。
“你还做过类似这样杀人的梦吗?”曲寞的话让以柔的心一紧,她知道接下来他的问题是什么。
以柔紧张地看着金志成,竖起耳朵,不想错过一个字。
“没有,只做过两次这样的梦。”他把杀同辉一家也归结为做梦。
以柔听了心一松,同时眉头紧锁。他现在的状态,似乎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完全是信口开河,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根本就没有参考价值。
可曲寞却明显不是这样认为,不管金志成说什么,他都听的非常认真。
“你能说说跟叶红是如何认识的吗?”曲寞竟然问了一个重复的问题。
金志成似乎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想了一下回答:“我们是在公司认识的,那阵子我正在跟着爸爸学习怎么打理公司。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长的头发披散来开,蹲下抬起头的一瞬间美得让人惊艳。
她是我爸爸的秘书,我们的接触多起来。我发现她不仅人长得漂亮,心底还特别的善良。她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样,不是喜欢我的钱。一开始我对她表示好感,她还躲着。我知道她的顾虑,她对我是有好感的。
第一次见面,她在见到我的第一眼,明显是有好感的。我透过她的眼神就发现了,那时她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后来,她知道了我是大伙口中的‘太子爷’还是唯一的,就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可经过接触,她觉得我跟一般的富二代不一样,所以才慢慢接受我了。”
“婚后你们感情怎么样?”曲寞的口吻就像是跟朋友在聊天。
“很好,我们很恩爱。”金志成的嘴角破天荒第一次露出一抹笑意,“结婚的时候叶红已经怀孕了,她一边工作一边养胎。我每天在家里给她做补品,等她下班陪着她溜达,周末去采购婴儿用品。每一天的日子都过得非常幸福!后来小源出生了,他是个健康白胖的男孩,爸爸更加满意,家里的气氛从未有过的和谐。
可随着孩子慢慢长大,我开始面临一个实际的问题,我们夫妻要做真正的夫妻!可我的身体根本就不行,偶尔有了些欲望却力不从心。虽然叶红说没关系,有了孩子,相互理解、关心就可以,而且她也是这样去做的。但是时间一长,我心里慢慢有了负担,愧疚心越来越重。
我不敢跟她生活在同一个屋子里,自己搬到书房去住。我想要尽力去弥补她,在金钱上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爸爸面前,我都极力的推她上位。可我还是过不去那个坎,心理疾病越来越重。
爸爸发现我的精神状态不好,就送我去多伦多治疗。那个地方我曾经去过两次,对那里的环境很熟悉。再加上这次我表现的并不严重,他们对我看管的不严,我便偷偷溜回来。我找到叶红,跟她说自己不想被爸爸送回去。她便把我藏在乡下的亲戚家。我待在那里,每天吃药,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很多。
后来,你们就找到了我,并且把我带了回来。我知道自己有病,我会好好配合治疗。我想要早一点出去,能跟妻子、儿子团聚。”
曲寞点点头,“我会再来看你。”
他跟以柔离开,找到女医生,要了金志成用过的毛巾和牙刷。上面有金志成的头发和口腔组织,用这些足够做亲子鉴定。
“我怎么觉得他的病没有好?”上了车,以柔才开口说着,“他对同一个问题给出的答案会前后迥然不同。关于跟叶红认识,对她的情感,关于对同辉一家的屠杀。”
“那你比较相信他的哪一种说法?”曲寞饶有兴趣地问着。
以柔认真地想了一下说着:“他吃过药之后的说法比较有可信度。我知道,药物发挥作用的时间最快也要十分钟。可吃药这个行为,给了他潜意识里的镇定。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的意识比较清醒。
我们一进屋,你叫他的名字,他的意识明显在混乱之中,他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能确定。我觉得之前他说得话都是臆想,能够被采用的不多。他明明杀了同辉一家,还有自己的爸爸和继母,却下意识地抗拒这样毫无人性得行为,所以潜意识才暗示那些都是梦。”
“他的意识是比较混乱,可混乱的原因是什么?医生说他的病情基本稳定,一切都在好转当中。”
“会不会是人格分裂症?”以柔对这方面多少有过些研究,“他前后表现出来的个性完全不同,或许是在长期的压抑虐待下,精神产生了分裂。一个是他自认为的个性的解放,充满了暴力血腥,完全没有半点人性;另一个是他一贯的性格,总是在怨恨、忍耐、压抑。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的前后矛盾就可以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