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神医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打在霍同的身上令他不觉然就垂了眸,有几分的底气不足,感觉好像自己说错了话似的,可他说的明明全都是真的。
齐广陵嘴角扯过轻轻的冷笑,他现在的感觉就是像在公开处刑一般,可在对方的人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人站出来愿意为自己说上几句话,这倒是让他有几分的意外,随之又觉得好笑。
愿意为自己说上几句好的话这个人,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这件事情暂且这样,大家稍用休息,天亮了出发。”齐晟转身走了出去,又对外面的人吩咐:“把这事报给当地官员。”总不能让这无辜惨死的一家就此消息,有些事情还是要上报的。
稍作休息之后,因为这事又直接折腾到了天亮,天亮之后,大家也没有停留,立刻上路了。
明明离京城的路程也就几天的时间了,但这一路走来,是从未有过的漫长。
在这几日,段皇后在京城又做了几件大事来压制那些对她略有怨言的人,就是罢了一些人的官,又升了一些人的官,她这一系列的操作任谁都看得出来,她这不是皇后的作派,分明就是身为皇上的作派,她只差没给自己黄袍加身,登基为帝了。
皇帝驾崩后,两位皇子还未回宫,身为皇后,她居然坐在那儿指点起了江山,连他们这些亲王的话都听不起去了。
虽然并不想拥戴二殿下登基为帝,但也绝不可能愿意让她一个女人坐在这儿指点江山。
那日,还余剩的三位亲王一同下了朝,一块出了宫,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打道回府,路过繁华的闹市时,几位王爷一块下了马车,进了一个酒楼,坐进了一个叫夜宴的包厢里。
说到夜宴,众所周知,这是恭亲王府家的产业,世子齐星仑。
等上过酒菜,侍候的人都退到外面侍候时,酒过三巡后,庄亲王沉沉的说:“现在这局势是,妖妇当道,把持政权,想封谁官就封谁官,想罢谁官就罢谁官,我们的话她也听不进去了,它日那小子归来后,这小子会听得进我们兄弟的话?到时候就是他们母子的天下了,还有我们兄弟立足之地吗?”他还只是个皇子的时候,就敢陷害庆亲王,关他入狱,杀害庆亲王的世子。
当然,还有他儿齐相意,也被打去了半掉命,这往事一桩一桩的,各位王爷都没有忘记。
淳亲王说:“五弟言之有理,我们大哥在的时候,为大哥守这江山我们心甘情愿,现在大哥不在了,我们何为还要忍气吞声?他一旦归来登基,我们兄弟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恭亲王喝了一杯酒,沉默着。
庄亲王唤他:“三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恭亲王沉默了一会,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沉沉的说了句:“那就反了。”
另外两个兄弟闻言正合其意,立刻点了点头。
恭亲王又说:“首先,得让他无法回宫,只要他回不了宫……”几个人低声密谋了一番,达成一致。
所以,现在的齐晟的回宫之路并不容易,一路走来危机四伏,十面埋伏已是常态。
先皇驾崩了,皇子们只要回不了宫,死在了外头,国中无君,手握大权的亲王完全可以拥兵而起。
越接近京城的路,越发的难走,好在天气不错,虽然寒冷,阳光还是会给人带来一些温暖的。
一天的行程下来,疲惫是有的。
路过的一处外镇上的小酒馆门口,一行人勒马。
普通的小饭馆,行人不多,客也未满。
属下已前去招呼:“店家,有什么好吃的只管端上来。”对于小镇上的伙食大家的要求也不高,有的吃就行了,谁还讲究有没有山珍海味。
各人随便找位置坐了下来,趁着这会功夫也可以暂且稍作歇息。
叶清齐晟相邻而坐,和往常一样,齐广陵了钟神医与他们同席。
几道清淡的小菜很快端了上来,在大家未吃之前钟神医已拿了银针试了一下,轻声说:“越接近京城就越危险,还是小心点好。”
本来以为木云蓝死了,他们这一路就可以顺利了,事实上并非如此,这一路追杀他们的人,显然并非同一批人,好像有二批或三批的人马从不同的方向而来。
他们就这些人手,天天与这些人战斗,确实耗尽人不少的精力,可对方好像有杀不完的人,这是一件棘手又让人头疼的事情。
他细心的把每个菜都试过,检查了一下各人的筷子,确定没事后才示意了一下,他们这桌的人的菜没有问题,几个属下那边自然也就不会有问题了,毕竟,就算要杀人,也是冲着主子来的。
叶清默不作声的吃了几口菜,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齐晟立刻询问过来。
“哦,没事。”她就是忽然觉得,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就算解决了齐晟这边的麻烦,后面还有钟神医的麻烦呢,齐晟将来一定是会陪他去南唐处理他的麻烦的。
她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太平的日子,才能儿女成群,相夫教子,和普通的夫妻一样。
以前初来乍到之时,以为这是个很简单很容易的事情,现在忽然发现,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想要达成,一点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