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广陵往日里都是人在宫中,几时出宫远门,又几时吃过这样差的伙食,他也就点了头。
沈景傅雪这会又拿着画像去寻问掌柜的:“店家,你们来看一看,这上面的人可有见过?”
男掌柜的仔细的把两个画像看了看:“哎呦,这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看着眼熟,又觉得陌生,你看我这记性,就是不记事……”
沈景不死心的说:“掌柜的,这人并非普通之人,若是有见过,应该会很好认,他身有八尺高,相貌英俊。”沈景把这人的模样描绘了一下。
那老板娘凑了过来说:“我来看看,我来看看。”
她仔细一瞅这画上的像,还真是一个极俊的美男子,不由得道:“那个人是不是这画像上的人,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看也确实有几分的像,前几天我这儿里就来了一位很英俊的小公子,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有这么高,很高的,反正我们这镇上没有过这么好看的小伙子。”说罢这话,她不由得多瞅了一眼沈景和傅雪,眼前的两小伙子也极是英俊,她们这小镇上就没有长得好看的人。
还有那边桌上的几位小爷,看起来不像普通人,那模样真是俊得像神仙了。
“这是几天前的事情了?”沈景继续询问。
“三天,大概三两天前的事情了吧,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就是一个过路的,就算那人模样像神仙,她也不能一直放在心上的,一忙起来,啥都忘了。
等询问过后,沈景也就来到齐晟面前禀报了一下自己所打听的事情,齐晟也就点了头:“先这样,等吃饱了,继续赶路。”大方总归是不会错的,如果公孙瑾是朝着这边的方向来的,他几乎可以断定他想干什么了。
店家的两个孩子这时也端了茶水过来侍候,一桌上放一壶热茶供大家喝。
钟神医这时也站了起来,走了,他是打算去瞧瞧那木云蓝干啥的。
吃饭这事,向来是不经她手的,她这会功夫自告奋勇的要去给大殿下看什么伙食。她这等本就来历不明的人,真没人信任她。
一时之间,这桌上也就余下齐晟与齐广陵两个人了。
齐晟端了壶,倒了杯清茶放在了齐广陵面前:“有点烫,你注意点。”
齐广陵没言声,只是伸了手,去触碰放在他面前的碗。
毕竟是小店,没那些上档次的专用茶杯。
他双手摸到碗上,刚烧开的热茶是真烫的,他本能的缩了一下手后说:“我想沐浴。”
“……”沐浴,吃过饭还要赶路的,他想在出了东凰边界之前,把人给找到,拦下。
“从出来到现在,一直没有沐浴,我觉得浑身都痒得难受。”
齐晟默了一会后说:“习惯就好了……”
“我不习惯,要不你把我送回宫。”
“行,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齐晟答应了,立刻唤了一声:“玲铛,你们过来一下。”
“咦,你怎么知道我叫铃铛?”那女孩跑过来睁着一双忽闪的黑眸惊讶的问。
“刚才你爹是这样叫你的。”
小姑娘立刻又露出可人的笑容:“公子,您有何吩咐?”
“开一房间,一会给他沐浴。”齐晟指了一下对面的齐广陵。
小姑娘瞧了一眼齐广陵,他坐在那里安静得像一幅画,真是好看极了。
“好,这就去。”小姑娘立刻答应一声,转身跑开了。
随着小姑娘的跑开,齐晟端了自己的清茶喝了一口后,忽然就听齐广陵说了句:“你最长的一次沐浴时间是隔了多久?”
“……”齐晟看他一眼,没说话。
齐广陵讽刺的说了句:“我是真没想到,你出门在外会这么邋里邋遢。”这都多少天没沐浴了,他一字不提,甚至还不太想他去沐浴。
齐晟便回了他一句:“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又说:“像你这等养尊处优的人,是不会明白脑袋随时都可能不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觉的。”从军在外那么多年,每一次战事,他都是拼尽了全力,为的是自己可以活着回去见他。
他一直忠守着当年那句你治国我护国的诺言。
“呵。”他忽然冷笑一声,道了句:“从七岁的时候,我就在体会脖子随时会脱离自己脑袋的感觉,十三年了,这种感觉一直没变过。”直到前几天,他终于被她下了毒,他的眼睛这般,又是为何?他齐晟不比谁更清楚吗?
说得好像他有多委屈一样,可明明受伤害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