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牝鸡司晨这话说的太重,可欧阳红是什么身份?一个妓子!竟还想翻了天不成?做了会首,真是打了一众正经的商户人的脸,也不知道永宁府到底怎么想的!
慢条斯理的去了乔记香铺,看到乔文进门后就有一个面貌堪称绝色的女子迎了出来,低声几句便带着乔文去了后面,片刻功夫乔文带着一个精致的提盒离开,褚伟成也没打扰,而是闲庭信步一般看乔记香铺。
看过之后,终于明白陈瑜为何说乔记的香料很一般了,这香铺里,香料占了三成,余下的则是各种新奇的玩意儿。
他是个调香师,对于研制香料自是有独到的见解,可乔记香铺的东西却看得他一头雾水,这何止是个有趣儿的人,简直是个让人看不透的高人啊!
褚伟成如今年过六旬,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敬佩之心,更别说这人还是他一直认为是该安于后宅的妇道人家了。
这边,褚伟成心中感慨良多,擂台上,陈瑜把乔文递上来的盒子打开,看清楚里面的东西,陈瑜给了乔文一个赞赏的眼神儿。
“乔记是什么?”在陈瑜旁边坐着的是高子羡,刚才已经私下里自我介绍过了,所以小声问了句。
陈瑜把盒子打开,颇有些无奈的笑了:“是洗发膏。”
台上、台下,人们都呆傻住了,苏记摆下擂台,那比的自然就是香料,陈瑜说的洗发膏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泓源被洗发膏三个字彻底刺激到了,脸色铁青的看着陈瑜,出声质问。
“苏老爷何必着急?不如听乔夫人怎么说吧。”欧阳红抬起手理了理鬓角的发丝,语气就有些不善了。
苏泓源被噎的脸色涨红,冷哼一声,他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可是就因为这洗发膏,苏家作坊折损了不少人,如今这事儿都瞒得死死的,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很怀疑自己会首之位没保住,都可能与此事有关,所以听到陈瑜竟想要借此机会推洗发膏给众人,哪里能不生气?
“也是拿不出别的东西了,安平镇的人都知道,乔记做香料日子太短了,这洗发膏也真不好比,总不能让人当中洗头吧?”陈瑜看的是欧阳红。
欧阳红整了整衣袖上不存在的褶皱,笑道:“有何不可?”
啧啧啧,陈瑜就觉得欧阳红心思老辣,这种施恩是她拒绝不了的,乔文递给她盒子的时候小声说了芸娘两个字,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欧阳红安排的了!
“会首的意思是?”陈瑜不觉得她会让眠花楼的妓子当众洗头,所以丢了个话头过去。
欧阳红站起身,有些懒散散的扫了眼在场的众人,出声说道:“乔记的东西也见识过几次,今日趁这个机会也让往来客商看看我永宁府调香人才辈出,来人啊,准备妥当。”
话音落下,就有人开始清理擂台前三尺的地方,接着是一些壮汉挑着大木盆和热水,大木盆前面还放着小木盆。
陈瑜嘴角抽了抽,盒子里的东西并不多啊,这十几个大木盆是要洗澡?
安置妥当,欧阳红回头:“乔夫人,慈幼所的孩子们平日里都过的极苦,不如让他们也都松乏松乏?”
“可以。”陈瑜让乔文快些回去准备,乔文刚走出人群,就见曲长芳挑着担子过来了。
显然,这也是芸娘安排好的。
十几个脏兮兮的孤儿被领了进来,年纪都是八九岁的样子,头发都粘成了一坨,这些孩子也不在乎在众人面前脱光,一个个都坐在了木盆里。
木盆不深,众人可以看的清楚。
每个孩子旁边都有一个壮汉伺候着,木盆旁边放着两个小瓶子和一个小盒子。
洗澡水热乎乎的,片刻之后就是黑乎乎的,洗澡用澡豆谁都知道,再看那些孩子手里拿着白净的一小块香胰子,有人认出来了:“天啊,这是乔记的琥珀皂!很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