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瑜姐姐,你点醒了我,不行,我要现在回去。”曹红英那火爆的脾气和风风火火的性子,陈瑜想留都留不下,无奈只能让乔文和安平护送曹红英回去。
再回到屋里的时候也是睡意全无了,抬起手推开了窗,坐在凳子上看外面那一弯上玄月,八月初七了,再有八天就是中秋节。
以前,从来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什么特别的,毕竟从小到大没人陪着她过,后来她有了自己的公司,结了婚,日子瞬间丰满了许多,她对中秋节的喜欢就是从结婚第一年开始的,谁能想到四年之后又是中秋,她竟活在了另外一个世界里。
揉了揉脸,把那些杂乱的思绪都赶出脑海,睡是睡不下了,她提了灯笼出门去了作坊,这院子还到处都是泥土的清新味儿,穿过正院的时候,侧耳听了听,孩子们都睡着了,这才来到后院的倒座房,倒座的房里放着已经洗干净的油橄榄,这些油橄榄是上次没榨完的,放在地窖里好久了,再不榨出来流失水分越多,榨油就越不容易了。
还有泡在锅里的羊油,也得熬制出来,点火熬制羊油。
仔细的用软布把油橄榄都擦拭一遍,放在特制的中号石臼里,这样的石臼也是大中小三个号,专门用来碾磨原材料的。
石臼上头吊着木架子,木架子一头是杵头,石杵垂在缸上面,绳子松开石杵就准确的落在石臼里,再拉动绳子一下一下就能捣碎了里面的油橄榄。
比原来节省了不少力气,却也是个力气活,陈瑜坐在凳子上用力的来回扯着绳子,还要查看缸里的油橄榄碎到什么程度,差不多的时候把油橄榄从石臼里掏出来,放在碾缸上面,开始榨油。
一滴一滴的橄榄油从漏口淌下来,她脸上就带了笑,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原本白净的皮肤因劳作透出了淡淡的红晕,她浑然不觉。
橄榄油放在一边沉淀,锅里的羊油也熬好了,放了生石灰后,过滤甘油,余下的皂基都放进了地窖里。
忙完这些才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冲了凉,换了一身干爽的薄衣,躺在床上片刻就睡着了。
齐宇珩是真被惊到了,也终于意识到陈瑜会的东西太多,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看了眼灯都没熄就睡着了的人,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
陈瑜变化很大,皮肤白净,可这手上薄薄的一层老茧证明了她从来不曾停歇的劳作着。
眉眼沉静,睡着的陈瑜嘴角是微微翘起的,头发披在枕头上,如上好的绸缎一般,在领口的位置露出一小段小衣的带子,是浅浅的粉色。
齐宇珩就那么站在床头看了好一会儿,回想到第一次他也是站在床头,那个时候她警觉的像是兔子,自己刚进来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明明睡熟的她就睁开了眼睛。
再看现在,齐宇珩很希望她醒来,但眼看着她劳作到深夜,心里也知道她是累了。
“唉……。”齐宇珩转身去了书房,坐下来刷刷点点的写了一封信,墨迹干透,熄了灯就坐在书房里,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端,他闭目养神。
吴道清把陈瑜的香方也给他看过了,并且讲解的十分细致,他不懂得调香,却能看得出陈瑜对牧秦的那份爱护之心。
这样的女子是他从不曾见过的,他再次来到陈瑜的屋里,把书信放在床头,熄了床头的灯,离开了。
这一刻,他想要娶陈瑜,让她成为自己的王妃,这种想法一出现,他知道这就是自己内心期待的。
但事实上没有这种可能性,纵然陈瑜再好,或者说自己再喜欢这个女子,也没有机会在一起的,怪只怪命运弄人。
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答案,也就放下了,齐宇珩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