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船上,陈瑜心肝乱颤,她都不敢看后面撑船的人了。
堂堂福王殿下在撑船,给她一个小寡妇撑船,他难道就不在乎自己的一世英名?还是说这一副精致的皮囊中藏了一颗吃货的心?
算了算了,她不能想太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又忍不住想,齐宇珩是因为自己求他才出面的吗?这想法一出现就立刻否定了,否定之后又害怕了,今晚她救了芸娘,可明晚呢?以后呢?
芸娘的美貌她是见识到了,齐宇珩是个正常男人,抵抗不住芸娘的吸引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芸娘咋办啊?真跟了他的话,他或许能帮芸娘离开眠花楼吧?毕竟是王爷,肯定有办法。
“福王殿下。”陈瑜仗着胆子出声。
“嗯。”
得到了回应,陈瑜组织了一下语言问:“如果你真想要了芸娘,那你能不能带她离开那种地方?”
“不能,除非当今圣上下旨赦免,否则谁也不能让官妓从良。”齐宇珩拒绝的干脆利索。
陈瑜闷闷的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她不说话,齐宇珩也不说话,就只有船桨划水的声音。
好半天,陈瑜叹了口气,问:“那如果传出去风声,福王妃会不会千里迢迢来杀芸娘?”
“女子善妒犯了七出之条,所以就算是真有福王妃,她也不会为了一个不能赎身的官妓自折身份的。”齐宇珩看了眼陈瑜,船上没有点灯,适应黑夜的他目力极好,至少陈瑜的表情还是可以看到的。
陈瑜这会儿正捂着脸趴在腿上,也不知道想什么呢。
“陈若瑜。”齐宇珩出声。
陈瑜抬头:“福王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你好像很多事情不知道,难道乔定洲没和你说过京城的事情?还是说你忘记了曾经在京城住过的日子?”齐宇珩语气里有了探究。
陈瑜心中警铃大作,清了清嗓子:“人要忘记太幸福的日子才能过的下苦日子,我如今连在乔家村的事情都忘记了,有些事情忘得越干净越好。”
齐宇珩想了想陈瑜自从嫁给乔定洲后的经历,觉得她这话倒有几分道理。
“略显薄情了些。”齐宇珩淡淡的说了这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陈瑜也不接话,什么叫略显薄情?之前的事情她也只是有些原主的记忆,原主的记忆肯定不完整,所以薄情和自己没关系,因为压根儿没有什么情,分不出厚薄来的。
船靠岸,齐宇珩把跳板扔过去,迈步下船。
陈瑜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走着,等双脚踩在大地上,她舒了一口气,一路上都跟在齐宇珩身后一直到了家门口。
“我孩子们可能睡了。”
“嗯。”齐宇珩抬手推开门,直接走进去了。
陈瑜心里腹诽,姓乔的是故意的吗?就不能像前两次那样藏在自己屋里?要是让孩子们看到了的话,自己还活不活了?
她决定先和孩子们说一声,这样也好过被撞见了解释起来麻烦,快步走到了西屋,敲了敲门没人答应,伸手一推门就开了,点了灯发现一个孩子都没有。
心就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