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宇珩被气笑了,转过身就那么望着陈瑜:“你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嗯?”
这一笑,蓬荜生辉,但陈瑜心里委屈成球,没工夫欣赏,偏头躲开齐宇珩的目光,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呢?高估了安平县的船匠,以为不过是一艘船,哪里能惹来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是我孤陋寡闻,涉世不深呗。”
也不知道是她这委屈的口吻还是自己相信了她的说辞,齐宇珩悬着的心慢慢的归位了,索性直接坐在了床边:“我一路累极了,听说吴道清和袁炳义都因为一口吃的给你的孩子们当老师了,你去给我准备吃喝,我饿了。”
“……!!!”陈瑜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齐宇珩,她这会儿简直觉得自己汗流如浆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啊?竟然连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都知道!
对于未知的恐惧感让陈瑜忽略了齐宇珩是坐在她的床上,僵硬着走出去,冷风一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脑子里顿时热闹起来了,不惹他,给他吃饱赶紧滚蛋的想法有,去配点儿迷香整死他丫的的心也有,心乱如麻的她去了地窖,醉虾和醉蟹倒腾出来一些,粽子和松花小肚也带出来了,灶房点火做了一碗热汤面,把这些吃的端进来的时候,她感觉一双脚像是踩在云团上了似的,软绵绵的很。
这是古代,古代最厉害的人都有什么?陈瑜脑子里顿时冒出来了皇上、太子、皇子、各种各样的王爷将军和江湖大侠,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确认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的渴望太强烈了,让她忍不住的咬牙,不咬牙怕自己失去理智。
这条命是捡来的,多活一天就多赚一天,可是她还有四个孩子,每一个孩子都可爱的不行,这一刻陈瑜觉得这些孩子都是亲的,任何一个都珍贵,都不应该因为自己一个大意的决定而丧命。
心思杂乱的进屋,特地看看隔壁确认没动静,才进了自己的房间,把吃喝摆在桌子上,抬头一看懵了!
只见齐宇珩侧身躺在床上,一只手垫在脸下边,另一只手放在身上,月白色长袍的下摆沾染了一些尘土,再往下险些气炸,竟然还穿着一双白色绣花纹的靴子。
就这么躺在自己的床上,睡成了男版睡美人?!
抬起手压着心口,反复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这个人姓齐,齐!陈瑜瞪大了眼睛,进而眼里浮起了绝望的神色,大霁国国姓就是齐。
再看齐宇珩这张脸,抛开好看丢一边不管,男人的年龄太他妈难以判断了,可以肯定不是皇帝,因为这是建安二十六年,当皇帝的都是从太子熬啊熬的,不可能还这么年轻,那就有可能是皇子。
如果是皇子的话,我的天,自己想活,太难了。
齐宇珩撩起眼皮,看陈瑜脸色苍白,额头尽是豆大的汗珠,望着自己的目光是绝望,一瞬间让他想到了畏罪自杀,猛地起身抬起手点在了陈瑜的定身穴位上。
陈瑜想求救都没来得及,只觉得脑子嗡一声,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
齐宇珩把人接住,弯腰抱起来放在床上,想了想捏了陈瑜的手腕试了试脉,并没有服毒的迹象,抬头看她几眼,终究是没忍住勾了勾嘴角,扯过来被子把她盖好,转身坐在凳子上开始吃饭。
也是饿极了,一碗面吃完之后,拿起来明显还是生的虾看看放下了,又拿起来青色的螃蟹皱了皱眉放下了,最终拿起来粽子,剥开咬了口免不得看一眼还昏迷着陈瑜,见她睫毛颤动,出声:“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我又不吃人,至于把你吓这样?”
陈瑜抬起手捂住脸,闷闷的声音就从她指缝里飘出来了:“你是不自知,你真的太吓人了,给我指条活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