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好啊。”她微笑着道,走到丹炳身旁坐下,“吃饭了吗?”
“赶紧走,别打扰我们。”丹炳揽着她的肩膀笑嘻嘻地开始赶人。
蓝胡状似无奈地道:“行吧,那我们走了啊。”
走出老远,几人才互相对视几眼,一边走一边面面相觑。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眼神交流一下这样子。
另一边,丹炳和阿盈没急着走,在长椅上腻了一会儿。
“你去哪儿了?”丹炳问,“这么久。”
“枝玫教授找我。”阿盈道,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新生讲话的事,她想让我去。”
“啊,挺好的。”丹炳说完,看见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地问:“怎么?”
“你也会去。”阿盈说。
丹炳:“啊?”
阿盈笑出了声:“不过,是去检讨。”
丹炳:“………”
丹炳脸色一变:“真的?”
阿盈:“哈哈哈哈。”
丹炳:“……你还笑。唉,不会吧,真的啊??”
阿盈看着他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耸耸肩,无情地打碎他最后的那点侥幸:“春新宴过后就会有人来通知你了。”
丹炳一时被这个噩耗打击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捂住脸绝望地倒在她身上:“完了,我可能是学校有史以来最快做检讨的新生了。”
阿盈:“哈哈哈哈。”
丹炳猛地抬头,恶狠狠地把她扑倒在长椅上:“你再笑?”
试考完了,当然每个考生心情都好。
比如阿盈,丹炳就感觉到,她一下午笑得比往常一周都要多,眼睛亮亮的,情绪好得出奇。
她高兴,他也就高兴。
阿盈心情确实非常好。原因很简单,她喜欢上学。
上一辈子,贫穷落后的小渔村没有那么一条通往高级学府的路。阿盈有时候放完网,握着钓竿坐在沙滩上,望着远方的海面时心里会慢慢地有那么一些模糊的想象。
现在有机会进入一所优秀的学校,在阿盈心里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两人围着湖边打打闹闹了一阵,接着去吃了个午饭,然后牵着手在学校里逛了起来。
春新宴已经开始了,湖对岸的大堂里开始奏乐,学生们说说笑笑地从四面朝这边汇聚而来。
第一灵魔的大礼堂远算不上华丽,历经几千年风霜雨雪,石壁和柱子都已经沉淀成一种黯淡的青灰色,古朴,甚至显得有些陈旧。但空间建得十分宽敞。
从大门进去,里面是一环u型的长长石桌,桌边依次摆着造型简单的木椅子。石桌中间的空地很宽,最前方有十二级宽阔的阶梯,梯子两侧分立着高高擎着明亮灯球的长柱。
阶梯末端有一块平台,上面有半月形的桌子,桌前正中间一个带桌椅的讲台。这是教师们的位置。
这些桌子、梯子、柱子,都是由那一整块构成整个礼堂的巨石掏出来的。棱角平整,一眼望去带着种统一而和谐的美感。
学校给考生们准备了丰富的食物。各色糖果、各种果汁、五花八门的大盘菜肴摆满了桌面。空气中充满着丰富的香气。
按照惯例,春新宴是完全属于当届考生们的,不会有任何教师到场。
当宴会时间来到,音乐声便是一止,闹哄哄的空间稍稍安静了下来。大家端着杯子碗筷,张望等待着。
“嗨哟亲爱的未来学弟学妹们你们好哦——!”
随着一声吆喝,大堂四面窗帘一合,灯光骤灭。
黑暗中,只听那声音又大吼了一句:“来不及了不废话了快冲啊啊啊小心台阶!!”
随即,灯球们重新亮了起来——换成了暗淡而暧昧的粉色。
有一群盛装打扮的青年男女们从各处冲了出来,跳上阶梯上的高台,伴随着轰然响起的乐曲鼓点开始大声唱跳表演。
这也是历年的传统项目。由各个社团的学长学姐们前来开场——在千百年前,这种开场曾以祭祀、祈愿为主,后来随着时代变化,渐渐被纯粹的歌舞所取代。
第一支上台的团队穿着清凉,上来就是舞曲式的热辣表演。成员们的动作一个赛一个的利落热烈,架势一摆开,下方的口哨和欢呼声便向潮水一样响了起来。
台上的主唱是个高瘦的银发男孩,一边唱一边怀里还抱着一个银色的大锣“当当当”地敲着,没一会儿就开始在台上撕心裂肺地吼起来:“来来跟着一起跳啊!!下面的弟弟妹妹都在干什么!!跳起来啊!!”
他的其他队友们也跟着喊:“跳啊!”
乱七八糟的鬼叫起哄声几乎掀翻屋顶,满场的考生们眼看着就疯了起来。
………
一共来了三支队伍,一曲接一曲,一支比一支喊得更火热。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从桌后跑了出来,来到中间的空地上起舞乱嗨。
尤其海栖的,没喝看着也像醉了。
阿盈和丹炳混在中间,跟着人群蹦蹦跶跶。唱歌声音乐声特别大,那些满天的叫喊声也特别大,哪怕两人贴着耳朵讲,也很难听清彼此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