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躯体碰撞在一起,手肘挨蹭,肌肤贴着肌肤,彼此拼命地贴近、贴近,抚摸、拥抱,两具身体都是火热的、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热情的,荷尔蒙在每一次的吮.吸、舔.舐间烟花般地疯狂炸裂着。
丹炳两支粗壮而有力的胳膊紧紧地抓着阿盈的肩膀和后颈,手掌不断在那带着微微凉意的肌肤上摩挲着,凭着本能一个劲地把她往自己的胸膛里按。
阿盈半眯着眼睛,片刻后干脆直接顺着他的力道坐了下去,腰身一扭倚进他的怀里。
瞬间,丹炳仰起的喉咙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喘息,带着一点少年特有的清哑,听得阿盈耳尖一颤,抬起手,轻轻抚过他颈间的喉结。
她上辈子死的太早,看对眼的印象里或许是有那么一个,但已经又一个十多年过去了,那道身影在记忆中连变得面目都模糊了。
阿盈记得的,只有一个混乱而灼热的怀抱,以及一段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就和此时此刻一样。她的耳边能听到来自紧贴着的那局年轻的、灼热的躯体里传来的狂烈心跳,“咚、咚、咚、咚”……如同密集的鼓点,掌心贴上去,那有力的震动就隔着温热的皮肤传递过来,一下又一下。
潭水清澈,清凌凌的水面上,天和云的倒影的被两道纠缠着的身影打碎,不远处瀑布哗啦啦的水声将所有旁的、细微的声响尽皆掩盖。
丹炳越搂越紧,一身有力的肌肉上渐渐渗出汗珠,泛着红,像头小狮子。
阿盈顺着他的力道往后仰,眉梢眼角也都晕出微微的红,睫毛轻轻地颤动着。落在丹炳眼里,只觉得好看极了。他感到浑身的热力隐隐有种无处宣泄感,令他只想凑得更近,更近,再近一点……
“嘭——噗通——”
阿盈直接被他一个挺身摁进了水里。
“……”
阿盈猝不及防地被压进了水里,脸色一青,咳嗽着闭了闭眼睛。
不仅是一下子脑袋被浸进水里,最重要的水底不少石头,她的后脑勺“砰”地一声撞上去,这一下真是磕得结结实实。
丹炳显然也听到了这声响,他先是懵了一下,然后赶紧从她身上翻身起来,一边手忙脚乱地扶人一边去看她的脸色,“……你没事吧?”
阿盈抓着他的胳膊,慢慢坐起来,“嘶”了一下,抬手去摸自己的脑后。
“怎么了,怎么了,磕得很重吗?”丹炳喃喃道,赶紧也跟着凑过去看。
倒是没破,就是肉眼可见地,那湿漉漉的发间鼓起了一个圆圆的肿包。
丹炳简直不敢再看一眼阿盈的脸色。
情绪大起大落,水热交替,凉风一吹,他的脑子这会儿是真的已经不太清醒了。
阿盈缓缓地自己揉了揉伤处,尝试着运起灵力缓解疼痛引起的眩晕感。
片刻后,她道:“扶我起来。”
丹炳赶紧蹲起身,凑过来半揽着她的肩膀将她半提半抱地弄了起来。
阿盈深吸一口气,刚准备动一动,忽然感觉到紧贴着的另一具躯体、挨着自己腰臀处的位置……?
她微微侧过脸,看了丹炳一眼。
丹炳懵懵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下一秒,浑身血液直冲头顶,整张脸在一瞬间涨了个通红,从额头唰地一直蔓延到耳朵尖。
他似乎这才终于发现了自己浑身上下一共只穿了件裤衩的事实。
——而且,湿淋淋的,毫无遮挡作用。
丹炳现在的心情,用好像突然被雷劈了来形容大概一点都不夸张。他唰地把两只手挡在身前,从他僵硬的身体、和那双还泛着红的、闪烁着的六神无主光芒的眼睛里就能看出他是真的是又惊又羞又慌到极致了。
阿盈瞧着他,抚了抚垂落到眼前的几缕发丝,心头因疼痛自然生起的些许怒气忽然就散了。
……有点可爱啊。
“你……”阿盈开口,刚想说话,却见面前的人在听见她声音的一瞬间急促地呼吸了一下,然后像突然被石头砸中脚趾一样跳了起来。
他这一下跳得还挺高的,“噌”地一下人就哗啦倒退着弹开了半米多。
丹炳胸膛起伏着,望着阿盈,嘴唇颤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他掉头跑了。
那真是平生罕有的高速,撒开腿,下一秒人就幻影似的蹿没了。
徒留阿盈一个人湿淋淋地站在水中,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了一种十分错愕的神情。
她又站了片刻,走上岸去。
在来时的石头上,阿盈找到了自己换下来的旧衣服。原本的打算是将它们洗掉,但她身上穿着的这套带来替换的衣服,现在也打湿得差不多了。
她想了想,转身准备进附近的林子里去捡点柴火过来。
走出几步,阿盈看到了地上一道红影——丹炳的枪和那只红矛鸟还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
她上前把枪捡起来,收叠回棍状随手插.进了斗篷的大口袋里,又把鸟尸丢到石头后面,向林子里走去。
夕阳西下时,阿盈的火生好了。之前落荒而逃的丹炳没有回来过。
她看了眼天色,有些啼笑皆非:“这是枪都不要了?”
一边想着,阿盈一边用木头框起一个架子,放在火焰上方,把刚洗好的衣服晾在上面烤。
小半个小时过去,阿盈成功将两套衣服兼一件灰斗篷恢复到了干燥状态。
忙活了一天,就吃了个早餐,她现在确实挺饿了。
于是阿盈便收拾好东西,回到来时的草堆里,找到两只装着白沙牡蛎的桶,左手拎桶、右手拽着丹炳的鸟,向着营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