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国师一走,宁阳公主就摸着兔子的毛,动作极轻,“阿玉,它好软啊,有点想我小时候养的那只猫。”
“公主还养过猫?”姜漱玉诧异。
宁阳公主点了点头,神情略微有些惆怅,她当然养过猫,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只猫也早就死了。
“你再摸一摸。”宁阳公主把兔子往姜漱玉跟前凑了凑。
姜漱玉又摸了一把,她对兔子兴趣不是很大,笑道:“是挺软的,我没养过猫,不过养过鸟。我养的鸟,叫小宁,可乖了……”
宁阳公主又抱了一会儿,才交给宫女,自己对姜漱玉道:“明儿我也活捉一只,给这只做伴。”
姜漱玉脱口而出:“那我也让皇帝给我捉一只。”
宁阳公主看了她好几眼,心说,皇帝大概真的很宠爱她。而阿玉提起皇帝时,眼中也有星子浮动。
不过这样也很好,人生在世,最难得的就是能遇上两情相悦的人。她运气不好,没遇上,皇帝和阿玉比她有福气。
这个时候皇帝还在大帐中。
秋猎惯例,白天打猎,晚上聚在一起清点猎物参加晚宴。
当然,不管真假怎样,没人敢越过皇帝去。
赵臻觉得有些没意思,不过仍是照例夸赞嘉奖。
去年这个时候,他在阿玉身体里,两人还能说会儿话,今年她不在跟前,他还挺想她的。
酒过三巡后,有人在帐子里舞剑比武。
赵臻心念微动,吩咐韩德宝:“公主和娘娘不想过来凑热闹,你找几个人,把今儿新得的新鲜的肉给她们送去,让她们也尝尝鲜。”
韩德宝应了一声,吩咐徒弟去做,又给皇帝满上。
赵臻偶尔喝上两杯,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下方的比试上。
既然是比试,肯定点到为止。
赵臻看着不免暗暗摇头,这些年轻子弟看着都不错,不过武功差阿玉太远了。或许真的得让阿玉来教教他们。
世家子弟的比武,看起来能哄人。在没有歌舞的宴会上,这就是最好的娱乐了。
人人看得津津有味,唯独信王赵钰神思不属。
他的注意力在皇帝身上。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有时他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梦。
他想起去年的试探,想起自己后来生出的那些古怪心思,想起他在今年秋猎中安插的人手……
赵钰按了按隐隐作痛的眉心,心中痛苦,不能说给任何人听。
单凭他的实力,是没办法把皇帝拉下马的,但是如果皇帝是女子,那就不一样了。可现在……
不知过了多久,晚宴要散了。
赵钰将心一横,想到自己去年的试探,他匆忙给自己斟了一大杯酒,大步上前。
“皇上,臣敬你一杯。”
赵臻已经起身,正欲离去,不成想竟被赵钰拦住。
见赵钰眼睛红红的,大约是醉了。赵臻皱了皱眉:“信王醉了,朕改日再同你痛饮吧。”
信王神情似是有些激动:“臣没醉,皇上,臣好好的。皇上,你喝呀。”说着举起酒杯往皇帝面前递。
韩德宝大惊,心说,这不是醉了是什么?要是没醉,谁敢有这么大胆子想要灌皇帝酒?
韩德宝连忙阻拦:“王爷,您醉了。”
“我没醉!”信王赵钰一把推开韩德宝,手一抖,满满一杯酒洒在了皇帝胸前。
韩德宝惊呼:“皇上!”
信王似是回过神来,匆忙用袖子去给皇帝擦拭酒渍。
赵臻双眉紧锁,眼冒火光,一把打开他的手臂:“够了!信王醉了,带下去让他醒醒酒!”
信王手臂微痛,但更痛的是他的心。方才的触感应该骗不了人。
皇帝胸前平坦坚硬,根本不是女子所有。
信王立时跪下来请罪,他心头茫然一片,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画面。他眼前一黑,胸口发堵,竟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赵臻不满于信王的无礼,但见其在众目睽睽下倒地,也不会无动于衷。他提高了声音:“传太医!”
外出秋猎,随行的有太医。太医很快赶来,诊脉后告诉皇帝,大约是喝酒太多以及心中激荡,睡一觉喝些醒酒汤就好了。
“嗯,扶他下去,好生照料。”赵臻按了按太阳穴,稍微放心了一些。
其实信王赵钰近段时日以来有不少无礼的举动,但赵臻念在他当日有功,也不想多苛责他。不过今晚看来,信王不但女色上需要注意,酒也得少饮。
这边事了,赵臻才回了帐子里。他胸前湿了一片,粘腻得难受,教人打水沐浴。他刚一出浴没多久,阿玉就回来了,头发湿漉漉的。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问道:“你刚沐浴?”
停顿了一下,两人都笑了。
姜漱玉笑嘻嘻道:“我在公主那边洗了澡才回来的。钟离国师给公主送了一只兔子的,白色的,长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