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南边孤身奋战,与北边渐渐疏远,一来二去,这天大地大,竟然没有一个地方可供他容身……
只此一想,顾小鱼心里像被人揪着一样,撕扯得生疼。
道理她都明白,人生这条线诚然如此,不是交织缠绕,就是渐行渐远。用尽全力却怎么也握不住,千百年如一的叫人唏嘘。
事情发展成这样,谁也怪不上。但她中了毒、着了魔,一见他一个人坐在灯下,孤单寂寞的样子,不仅是眼眶,连心也情不自禁地一点点地发紧,酸涩难堪。
心里哽得厉害,除了抱紧他,顾小鱼什么都不想干。
夜风静静地吹着。小院里酒气刺鼻,浓墨重彩之下,空气愈显得冷冽。
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连月色都开始暗淡。
顾小鱼终于舒了口气,推了推他,柔声道:“走了,我们回家了二白。”
“回哪儿?”江喻白沉声发问,胳膊搂得她更紧,脱口而出,“我家在怀里,我都抱着了。”
顾小鱼:“……”
冒着胡茬的下巴在她脸上蹭了蹭,他一身全是酒气。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贸然一句脱口,顾小鱼心里顿时便是一紧,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绪再次沸腾——一股暖流涌上心尖,险些叫她落下泪来。
可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感动,后腰上大手就忽然向下滑了滑,扒在她小臀上轻轻地捏了捏。
触电般的感受即刻游走体内,顾小鱼猛地一怔,脸上“刷”的一下红了个透。
顾小鱼整个人都不好了!
抬头正要说他,就心有灵犀似得,他忽然低头吻过来,不偏不倚地印在她唇上。浓郁的酒气顷刻间迷上她心扉。唇齿相接,江喻白习惯性地加深力道,直叫她身形一颤,久久沉浸,无法自拔。
顾小鱼脸上通红,心里也怦怦直跳。
蓦的四目相对,他一双漆黑的眼睛湿润又柔软,充溢着至极的温顺。
酒气还缠绕在她口齿间,想着他不假思索的一番话,顾小鱼只觉得心都快要化了,再没忍心嗔责,语气反而愈发酥软:“喝了多少呀?”
“……三瓶多。”他老实道。
他们喝的都是大瓶,一瓶就得有一斤。江喻白不喝则已,一喝就是三斤多!
南方人从不这么喝酒。顾小鱼压根想象不到三斤多白酒下肚是什么概念,只能蹙眉,问他:“醉了吗?”
“没醉,”江喻白摇头,盯着她的脸细细斟酌,眼眸一点点放柔,突然道,“媳妇儿你可真好看。”
顾小鱼:“……”
说个话前言不搭后语,跟喝多了的小堂弟江三柏似得,这还叫没醉?
顾小鱼忍俊不禁,又问他:“真没醉?”
“没醉!”
“江喻白你几岁了?”
他皱眉想了想,很努力地琢磨了一阵子:“三岁了媳妇儿。”
顾小鱼:“……”
快三十岁的大老爷们儿一口咬定自己三岁,都这样了还说没醉?
顾小鱼实在是哭笑不得。
——江队长铁定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