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柏?”顾小鱼真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实在有点受宠若惊,“你就是三柏啊?”
“啊!”他笑呵呵地应声,“我就是三柏,嫂子好,我哥都说你好多回了!”
他说话态度相当端正,像邻家弟弟,嗓音不比江警官低沉,但听着也极为顺耳。
或许是因为他蓦然提到了他哥,顾小鱼心里一颤,顿时对他好感满满,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别说,不愧是和“大白”“二白”并称的“三白”,这小堂弟眉眼间的□□还真与江队长有那么些神似。
虽然他穿了一身军装,比江队长更黑点更瘦些,但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相当有神,即便脸上已有七八分醉意,比起周遭的男人,眸光也更为锐利。
他也姓江,那就该是江家本家人。
加上江三柏,他们江家男人顾小鱼已经见过三个,长相当然有差,但眉眼间的气韵却是一脉相承。只要见过一次,再丢进人群里,哪怕是千万人相阻,顾小鱼也有把握一眼分辨出来。
“你就是三柏,那我认识你了,”顾小鱼越看他越顺眼,小声嘀咕了一句。
也不知道她这话是叫人误会了什么,红脸的汉子突然又站起来一个,小心翼翼地问顾小鱼:“嫂子,你认识三柏,那你知道我是谁不?”
“……”顾小鱼一头雾水。
这人比江三柏还要黑还要瘦,一瞧顾小鱼尴尬得直眨眼,把帽子一摔,可不高兴了:“大白哥,你只跟嫂子提三柏,都不提提我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话毕,一群汉子个个赶着往顾小鱼面前冲,个个都来问她“是谁”。
顾小鱼满心尴尬,她是闹乌龙才知道有“三白”这个人。眼下这一个个老爷们穿一样的军装,戴一样的帽子,脸全给晒得黑呼呼的,帽檐再一挡光,全长一个样——她哪里知道谁是谁啊!
气氛格外尴尬。
一群老爷们在院子里嗷嗷直叫,怨气冲天。
江三柏倒是乐了,不等江喻白开口,自发挡在顾小鱼面前:“去去去,臭小子些边去。这可是我亲哥亲嫂子,我嫂子知道我有什么不对的!”
警卫员帮忙搬运着下午在蓉城买的几大口袋衣物,江三柏喝得有点高,意识倒还很清醒,麻溜地抢了袋子:“我就知道我哥好,会念叨我,我嫂子也好!嫂子我给你搬!”
顾小鱼:“……”
江三柏撂下酒瓶子就跑。东西只有那么点,一群老爷们谁也没抢过他,纷纷掉转头来,拉着江喻白讲道理:“大白哥你不仗义,你都不提我,这么多年过去我可都惦记着你呢!你看!逢年过节的,我可都给你打电话呢!”
一群老爷们喝得脸上绯红,说起话来支支吾吾,不晓得是在撒酒疯,还是在真情流露,字里行间满是怨念。知道的,知道这是小弟们思念他们大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干嘛呢!
这架势似曾相识,年间蓉城警界组织的篮球赛上,顾小鱼分明也体验过这一回“情敌”林立的感受。
顾小鱼再也不尴尬了,差点没笑出声。
她可是看出来了,江队长不愧是真男神,在蓉城有一群脑残粉还不够,得,回家他还有一群!
顾小鱼是真给他们逗乐了。人她还一个都不认识,却莫名觉得他们可爱。
尴尬早已不复,气氛也已缓和了不少。一群小弟眼巴巴地看着江喻白,指望江喻白能说上两句话助兴。
万众瞩目中便见江队长微微挑了眉,目光随意地瞄了瞄在座诸位,淡然启口道:“都几点了,赶紧回去睡觉,明天再聚。”
脑残粉们:“……”
守了一整夜,好不容易等到大哥回来,谁知他一开口就是逐客令!
话里意思再明显不过:一来他们酒喝多了,在江家门口瞎闹实在扰民,不如回去洗洗睡了第二天再聚;二来江队长才刚带媳妇儿回老家,长途跋涉大半天,就算他身体素质好,媳妇儿也该吃不消了,哪有第一次带媳妇儿回家就撂下媳妇儿不管的道理?
道理是这个道理,脑残粉们酒喝得多,却不傻,只是情深义重:“可大白哥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你别只陪嫂子啊,你也坐下来跟我们喝喝酒,聊聊天啊!”
江喻白瞪了他们一眼,一本正经道:“边儿去,我有家室,谁跟你们似得!”
场上有一瞬间的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