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竟对自己的儿媳,产生了那样的心思?脑海中不经又浮现出姜离湿热的唇舌,纤细灵巧的手指……她实在无法否认,自己昨夜在梦里,是极快活的,从未感受过的快活。
可是她不能,容夫人闭上眼,姜离是她的儿媳,即便儿子已经逝去,两人既同为女子,又有婆媳辈分,不可能在一起,于情不合,于礼更不合。
容夫人恍然发觉,自己竟在想与姜离在一起有几分可能?怎么会?她怎么能?容夫人狠狠拍在水面上,旋即又颓然地靠在一旁,眼中怔怔落泪。
一时间,她自己也分不清,是背德让她难堪,还是姜离让她难过。
容夫人愈发沉默,除去处理商铺和府中事务,几乎一言不发,也再不去姜离院中,姜离来见,也避之不及,姜离何等心思灵巧,来了两次便也不再来了,如此容夫人的院子愈发冷清。
心思郁结之下,容夫人也愈发清减。屋外的沐雪犹豫许久,虽然不知道夫人为何如此,可她大抵猜到是与姜离有关的,握了握手中的画,沐雪咬牙进屋。
“夫人,少夫人送过来的画。”
容夫人面色平静,“放那吧。”
也不知道在妆台前枯坐了多久,容夫人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拿起台上的画,解开挂绳,里面的人连同画一起倾泻而下。
装裱好的画上提了一句诗,正是那天姜离说的“美人尽如月,南威不可匹。”容夫人看了许久,忽然慌乱地丢下画,去看铜镜里的人。
画上的人眉眼带笑,雍容优雅,如同二八新妇,铜镜里的人却面容枯槁,眼下泛青,容夫人贴在铜镜前仔细分辨,从头上扯出一根青丝。
青丝华发……她竟如此老了。容夫人颓坐在凳子上,她竟这么老了……
姜离如今才十七,虚岁也才十八,自己却连白发都生了,她整整大了姜离二十岁!整整二十岁……容夫人双手掩面,眼泪透过指间缝隙跌落在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