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春儿在镇上……”沈秋声音低了下来,严强吸鼻涕声音愈发大了起来,严盛也别过头抹了一把眼泪,听沈秋继续道:“家陵和春儿是同学,家陵说三叔家有大山,应该要招工帮忙……所以,所以……”
“所以你才和你妹妹来了严家湾?”严澈微微蹙眉。
沈秋又狠狠点头,遂地,抬起头来,那双明亮眼睛看着严澈,抬起小胳膊,拍了拍,道:“三叔,你看,我有是力气,我能干活,真,我能干活。”说完,趴在地上又是一个响头:“三叔,求你不要赶我和春儿走,我们不求你给我们工资,我知道你是好人,是大好人,我们只要吃得饱就成。这次春儿……”说着说着,声音又小了下去。
“这次怎么了?”严澈却听得真,揪住了话头,看着闪躲沈秋问道。
躲闪许久,沈秋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自打在那好心村民家吃了一顿饭后,桌上碗筷还没收拾好,那家男人就回来了。
回到家一看桌上春秋兄妹,揪着那心善婆姨就是一顿好打,说是婆姨败家,自家都喊吃得省了又省,哪还有多余闲饭给外人吃?
婆姨委屈,说看着孩子可怜,不给吃得,难道看他们饿死?
汉子气急,又给了婆姨一顿好打,说这个世道难道还能饿死人?在镇上捡垃圾也能吃个胖得流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秋拉着沈春对着正在撕打两口子磕了一头,相互携持走出了那家院子。
可是,正在扭打两口子哪曾注意到这里?
真如那汉子所说,沈秋带着沈春果真去了镇上——捡垃圾吃。
每天早早就从双河村赶去灵渠镇,晚上天黑尽了兄妹俩再彼此搀扶着回村儿。
灵渠镇虽然不富裕,可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小几万人赶集集聚小镇不是?
镇上,自然是少不得好几家餐馆。有了餐馆,那就免不了有泔水桶停放在餐厅厨房后门口。
于是,泔水桶旁边就成了兄妹俩“伏击觅食”重要战地——因为这些泔水都是有人专门回收回家喂猪,一旦兄妹俩动作慢一点,泔水就被人收走了,到那个时候,别说是一些比较干净剩菜剩饭,就连发馊泔水他们也捞不到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