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收拾完后,严澈没有上楼休息,而是再接再厉把屋里屋外又收拾了一趟。毕竟昨天来了不少人,虽然后来父子俩也收拾了一下,不过也只是粗略一扫,并没有将角落的一些垃圾清除。
等一切都做完后,严澈掏出手机,发现时间才刚刚到八点过一刻。
打了几个呵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严澈这会儿才困倦得眼皮发涩。
将院门合上,给小鸡喂了水,撒了一些米糠后,严澈揉着眼睛回了屋……继续补眠去了。
严澈这一觉补得自己舒服了,却让严国强看得心惊胆颤。
等严澈醒来时,看着在自己床跟前的严国强时,吓了一大跳。
“嗲?您……怎么在这里?”惊魂未定,严澈犹有余悸地看着跟前面色憔悴,一脸胡须茬子的严国强,坐起身,咽了一大口唾沫,小心地问着。
“啊……啊,三儿,你可算醒了,你这一睡,足足睡了三天三夜啊!”严国强看到严澈醒了,眼眶一红,一张嘴,话还没说完,嘴唇却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三天三夜啊,他怕得寸步不离的守在严澈床边,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尤其是看着严澈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呼吸平缓,似是下一刻就会停止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个令他害怕得肝儿颤的念头,那就是——三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我死了拿什么脸去跟他娘交代啊?!
听严国强这么一说,严澈也愣傻了:三天三夜,自己睡了三天三夜?
傻愣愣的严澈,看到严国强这会儿的情形,并不比自己好到哪去,心下一阵刺痛,道:“嗲,我没事了,我……”哽咽的滋味很难受,却怎么也比不上严澈此刻愧疚的心情。
看着严澈泫然的表情,严国强这个憨实害羞的农村老汉,这会儿难得一见的情绪外放,一把抱住不住严澈,瓮声瓮气的声音从严澈的肩头发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不然……我等我下去了,怎么跟你娘、跟列祖列宗交代啊!呼噜——呼噜呼噜——”
半晌,严澈没等到严国强的动静,倒是严国强宏大的“呼噜呼噜”声,传到了耳里。
囧了囧,严澈小心翼翼地把严国强扒开,放倒在自己床上,这才蹑手蹑脚下了床。
看着自己睡熟的老父亲,严澈笑得比哭还难看,心里那股暖暖的感觉,几乎要挤破那小小的桎梏,贲发出来。
踮着脚尖走下楼,严澈坐在堂屋的大木桌旁,盯着桌面上那只久得藏垢已经掩盖本身颜色的暖水壶,怔怔出神。
三天三夜,从那天回去补眠,一觉睡了三天。这一事实已经将严澈曾经一觉睡了二十三小时的记录打破,而且,即便是睡了这么久,却不像上次起床那样身体不适,相反的……严澈这会儿觉得精神异常饱满得,甚至有些亢奋。
对于这一异象,想也不用多想,严澈觉得十之八九是因为那个神秘古怪的“梦境”搞的鬼。
想到这里,严澈瞄了一眼门口外的院子,确定没人经过后,凝神静思:进去。
果然,睁开眼时,严澈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那汪碧水之上。
只不过……
这次,似乎不一样了。
皱着眉头,严澈有些发愣: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猛地一个大激灵,严澈咧嘴看着脚下,笑了。
原来啊,严澈终于发现这次与上次进入这个“梦境”的不同之处了。
而这个不同之处,正好在严澈的脚下。
原本举目只能看到一汪碧水的小湖泊,此刻不单湖面上的水雾散开不少,就连湖面面积似乎扩大了不少……当然,这不算什么。
最让严澈眉开眼笑的,就是他脚下,此刻,真真正正地踏在了地上。啊,也不能说是地吧,充其量就是一方古怪的泥地,有棱有角,丈余长,两尺宽,就像是湖面刻意搭起的长方形平台一样。
更为奇怪的是,这看似水哒哒的沃土泥台,站在上面的脚感觉不到一丝泥泞的湿粘,干燥得就像是一块干地。
跺了跺,没有水汽或者水溅出来,严澈直接弯腰,伸手感触泥土的湿润。
呵,湿的,润的。
很明显的湿意从指间传送到严澈的脑子里。
严澈站直了身体,看了看脚下的泥台,又举目看了看碧水湖面,心道:不知道,这个变化,是不是因为自己睡了三天三夜的结果。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行,坚决不行,嗲这次就惊吓不轻,再来几次,他老人家怎么受得了?再说了,一次也就罢了,这样的情况出现多了,不光嗲要怀疑,恐怕周围的人也会将院子里出现的异象和我联系起来,那可就糟了!
——“严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