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餐桌上,一片寂静。
慕汉飞与傅夜朝倒是不在意这怪异的氛围,两人寂静地给对方夹着菜,吃饭间偶尔目光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但这两人惬意,但慕玉绡夹在锦渡与慕遥中间就如坐针毡了。
当她见到慕遥站在她眼前对她笑时,慕玉绡是真的开心。她知晓当年若不是慕遥阴差阳错赠的香草,她早已命丧黄泉,哪里还能看到兄长的幸福。
她是真心感谢并挂念着慕遥。
现在见慕遥活着,且活得很好,她真的很高兴。
但是她没有想到锦渡竟然也跟着一同来了忠义侯府,且两人还有些敌视。
慕遥毫不在意锦渡审视的眼光,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递给慕玉绡:“绡绡,这是我特意从霄国带回来的香囊,给你。”
慕玉绡在慕遥拿出香囊那刻已经闻出这就是他当年所赠的香草,她伸手接过,认真道:“阿遥,谢谢你。”
慕遥的笑意更深,他从桌子上夹了一道菜放在慕玉绡的碗中,道:“绡绡,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你多吃一些。”
礼尚往来,慕玉绡也夹了一道菜,放在慕遥的碗中,道:“时隔多年,我也不知晓你喜欢什么,就照儿时的记忆做了些,你且尝尝合不合胃口。”
慕遥夹起,放在嘴中细细咀嚼,随后朝慕玉绡笑道:“很好吃,今晚我可能要多吃一些了。”
慕玉绡笑着又给慕遥多夹了几块,“多吃就多吃一些。”
锦渡见状,心中不是滋味,他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当他放下酒杯时,余光中却瞥见慕遥勾起唇对着他笑。
慕遥这一笑彻底让锦渡胸膛中的火蹿到头顶,他猛然拿起酒壶满了一杯,旋即站起身,举着酒对慕遥道:“之前不知是慕侍卫,多有得罪,锦渡特意以这杯酒向慕侍卫道歉。锦渡先干为敬。”
话落,他把杯中的桃花夭一饮而尽。
慕汉飞听此,撇过头去问道:“暮生,这是怎么回事?”
傅夜朝也侧过头去,把来龙去脉告诉慕汉飞。
夜宴结束后,慕汉飞因为怀疑丘聊可能携青槐前来,便偷偷跟着他去了馆驿。那晚,他与慕玉绡一同回的忠义侯府。
路上他就已经查出有人在跟着他们,便嘱咐梅古去查看。梅古不消一会儿便回来,告知他慕遥在后面跟着。
他当时不知慕遥与绡绡的关系,便想让梅古在一旁守着,临近忠义侯府附近再动手,同时留下凭证,好今日找丘聊算账,套出青槐的消息。
但没成想,当他和绡绡的马车刚进府,梅古就来报,说是锦小将军忽来忠义侯府,并发现了慕遥,于是两人在府外打了一架。
至于胜负,梅古也没看出来,反正两个醉鬼最后都纷纷离开了忠义侯府。
傅夜朝因此今日才一直在花亭中注意着慕遥,看着他跟丘聊到底有何计谋。
他本来是想把这件事告诉慕汉飞,但没成想慕遥竟是当年的少年,原来的打算顿时在消散,全然笑看锦渡的热闹了。
慕遥见锦渡这般主人架式眼中也露出不满,他站起身,端起满酒的杯,一饮而尽。
旋即又提起酒壶再满了一杯酒,他举起酒杯,对着锦渡,声音半冷道:“也算是与锦小将军不打不相识,这杯,慕遥先干为敬。”
锦渡见此更是火大,端起酒杯,一口干了下去。
慕玉绡见状便知两人这是要拼酒,且是你死我活那种。她刚想起身把两人拦下,但傅夜朝隔着锦渡拦下慕玉绡。
傅夜朝给慕玉绡夹了一筷子菜,对锦渡与慕遥的相掐对酒毫不关心,他道:“绡绡,你多吃些菜肴。”
慕玉绡有些焦急道:“可是......”
傅夜朝坚持道:“绡绡,吃菜。”
这种男人争风吃醋的事情不能管,你一脚插进去帮谁,不管帮谁,其中一人的火焰就会更盛,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两人吃去。
慕玉绡无法,只好乖乖吃饭,但是举箸之间,仍忧心地看向拼酒的两人。
两人心中都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妒火,待慕玉绡用完餐,两人的脸已因酒意而泛红。
慕玉绡把茶茗招呼过来,把桌子上的残羹处理一下,随后望着两个深醉的人发愁。
慕汉飞扶起慕遥,对慕玉绡道:“我去送慕遥回馆驿,你把锦渡扶到马车上,让梅盛送他回去。”
慕玉绡点点头。
慕汉飞是男人,他自然看不出慕遥醉酒脸上出汗有些不舒服,他直接把慕遥扶出去,把他放到马车上,直接让梅齐驾车驶向馆驿。
但慕玉绡见锦渡紧蹙眉头,不停抬手做擦脸状,便知他脸上出汗有些不舒服,去浸了一下热汗巾给锦渡擦拭。
慕玉绡这样一擦,锦渡原本紧蹙的眉头舒展开,脸上露出舒服的神情。
慕玉绡见此,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她站直身子,准备把汗巾放下,可谁知锦渡却感知那抹热意要离开自己,一把把慕玉绡的手腕攥住,把她拥入怀中。
锦渡突然一拉,慕玉绡毫无防备直接摔入锦渡的怀中,因这突发的力量迫使锦渡的背撞上木椅,让他发出一声沉闷。
慕玉绡回过神来,便站起来,她刚想挣扎就发现锦渡在压制自己。
她不由无奈道:“二哥,我是绡绡,你先放开我,我让梅盛送你回家。”
锦渡睁开了眼,慕玉绡本以为他见到自己后会松开,但没想到他把压制自己的一只手轻轻抬起,摸到她的后枕上,旋即半是不容拒绝半是温柔地把慕玉绡按向自己的怀中。
锦渡低头轻触慕玉绡的发髻,嘴中不停地喃喃道:“绡绡,绡绡。”
慕玉绡楞了一下,她不知锦渡为何突然这般,旋即她听到“绡绡,你不要生我的气,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