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汉飞惊愕地站起身道:“陛下,是否太快了。”
很多东西还未商讨,明日便宣布,太快了。
沈寒听到慕汉飞下意识喊他陛下微微蹙了一下眉,但他知晓让慕汉飞完全接受很难,便松开眉锁,也站起身来道:“今日赫连炽又给我来了一道折子,一直在催促和亲事宜。不早了,我们需尽快作应对之策。”
这时福公公从屋外进来,向沈寒禀告:“陛下,傅大人已经在议事厅等候。”
沈寒振了振有些微皱的衣袖,看向慕汉飞道:“汉飞,我已约好暮生一同商议,你也随之前来吧。”
慕汉飞点点头,走到沈寒身边同他一起出了这子归殿。
但两人刚绕出屏风,沈寒的脚步忽顿了一下,慕汉飞停下脚步,不解沈寒为何突然停下。
只见沈寒看向福公公,询问道:“福公公,朕子归宫旁边的沧浪殿与辞取阁可打扫出来了?”
福公公恭敬道:“回禀陛下,早已把沧浪殿与辞取阁清理出来。”他轻轻抬起头看向慕汉飞,眼中含着笑道:“就等慕将军与慕小姐入住了。”
慕汉飞惊愕地看向福公公,旋即看向沈寒,道:“陛下,这不妥。”
沈寒摆摆手,“没什么不妥,明日绡绡的公主名号一封,赫连炽派丘聊一求娶,众位大臣便知我何为要你留宿。无妨。”
话毕,他顿了一下,隔着屏风道:“绡绡,太后想见你们,我担心你们两个不习惯,便婉拒了,故今晚需带你们两个拜见一下太后,你做好准备。”
待慕玉绡应了声后,沈寒携着慕汉飞一同去议事厅去找傅夜朝。
路上,慕汉飞还是深觉他一外男留宿宫中实在不妥,纵然陛下还未迎娶,但传出去,仍会令陛下备受大臣诟病。
他忍不住开口道:“陛下,臣留宿在宫,终究是不妥。”
沈寒停下脚步看了慕汉飞一眼,见他的眼中尽是为自己他担忧,心下一暖不忍他忧心,只好与他坦白:“汉飞,此事无需担心,我并不会留你们在宫中太久。”
他顿一下,轻声道:“其实我知晓你们在忠义侯府更自在,我留你们在宫中,主要是为了绡绡。”
绡绡?
慕汉飞忽明白了沈寒的意思,“陛下,您莫非是想......”
沈寒点点头,他抬头看了一下青天上还未消失的月亮,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是有些私心,我想逼一下锦渡,继而逼迫绡绡,让她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慕汉飞垂下头,他觉得陛下这主意,逼迫锦渡倒是一定能成,毕竟锦渡是喜欢绡绡的,但是绡绡却定然不愿打消这个念头。
他刚想劝诫,但忽想起沈寒也是绡绡的兄长,如今刚刚相认的妹妹就要远嫁霄国,他比自己可能都要难受。
幼时护不住母亲,如今又护不住妹妹。
他怎么能,亲手破了他的这一丝幻想。
而且,他的脸上并非是轻松。
他的眉梢骨紧蹙,脸上带着的也是严肃与忧心.......还有几分孤注一掷。
恐怕连他自己都知晓,这个方法对绡绡并不合适。但就算这样,他仍旧想试一下,看看能不能留住自己的妹妹。
慕汉飞把劝沈寒打消这主意的话咽了下去。
但长路漫漫,若是什么都不言,反到平添了几分尴尬。
慕汉飞便寻了个话题,开口道:“陛下,今夜我与绡绡去拜访李太后可否妥当?”
虽然他现在还未从他惧怕的帝王便是自己的兄长这个雷击中恢复,但是就算他再难以置信,今晚他和绡绡要见面的就是他们兄长的养母......委实,还是有些尴尬。
总觉,他和绡绡是要将兄长抢走一般。
沈寒自然也看出慕汉飞的不自在,他向慕汉飞解释道:“太后多年深居幽宫,不像我,还能时不时溜出宫前去看你们。她为了压制巩贵妃与掩护我,直到母亲死时,她都未有机会前去见见她的姐姐。”
慕汉飞垂下眼。
这位李太后他还是知晓一点。
自从巩贵妃死后,这位令巩家瑟瑟发抖的李太后便退出朝中大臣的视野,专居自己的宫殿,一门心思扑在吃斋念佛中。
每当她出现在大臣的眼中时,也就只有沈寒沈易这两兄弟的不和在朝堂中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
除此之外,她从不关心朝堂的斗争,也因此有关李太后的事少之又少。
没成想,这位李太后竟然还与母亲有着这种渊源。
沈寒的眉梢轻动,他舒着眼,轻声道:“若是当年母亲成功离开沈昭,你和绡绡定然不会像今日这般与我生分,而我们生活中也定有一位极其疼爱我们的姨母。”
沈寒此话按理应极其幽怨,可在慕汉飞听来,只有这位帝王常年求之不得后的怅然。
可没等慕汉飞说话安慰沈寒,两人便到了议事厅。
傅夜朝一见沈寒与慕汉飞的身影,便朝二人走过来,向沈寒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