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此时还不是良机,可他也不愿欺骗慕汉飞,于是道:“我在想假如我钟情之人亦是个男子将军会不会厌恶我。”
慕汉飞听言面容严肃地看向傅夜朝:“阿钟我不会的。钟情只关乎情,而非关乎人。”
傅夜朝追问道:“那将军您呢,也只是关乎情而非关乎是男还是女?”
慕汉飞点点头,“只关乎于情而非关乎是男还是女。换句话说,我只在乎那个人,而非他是男还是女。”
话落,慕汉飞发现明明是他在套傅夜朝的话,怎么不仅什么消息都未打听到,反而被他套了不少消息。
慕汉飞笑道:“阿钟突然这般问我,可是有了心期之人?”
傅夜朝粲然一笑,爽然答道:“的确有了心期之人。”
慕汉飞来了兴趣,“哦,阿钟的心期之人一定是才华惊艳明月霁霁之人,而非像我等在血中枯草覆面之人。”
话落,慕汉飞轻轻蹙起眉头。
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的这番好像带着一丝丝醋意。
但他转念一想,他实在是佩服何钟的才能。每个人都会慕强,也会更好奇所慕之人的所慕之人。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比任何人差,自然希望所欣赏之人也欣赏自己,如今突然出来这么一个人高于自己,自然会从而产生一丝妒意。
这是人之常情,并非.......
慕汉飞这里还未并非完,只听傅夜朝笑道:“我心期之人既是明月霁霁,也是枯草覆面。我希望,我心期之人的心期之人是我。不,我心期之人只能是我。”
话音刚落,就见傅夜朝右脚后驱,膝盖微弯,从衣袖中甩出匕首,朝他身后而去。
慕汉飞见状立马拔剑一个旋身挡在傅夜朝面前。
但前方的芦苇荡中并未有什么刺客,只有倒在水面上的香蒲。
慕汉飞:.......
慕汉飞把安怀收入鞘中,疑惑地看向傅夜朝。而傅夜朝对他轻轻勾起唇角,一个轻跃便闪到水边,捡起匕首和他削掉的一束香蒲叶。
慕汉飞走过去,看着傅夜朝手中的香蒲问道:“阿钟,你割香蒲做什么?”
傅夜朝并未答话,而是拿了其中一根香蒲量了一下慕汉飞的头围,随即开始拿着这香蒲编织。
傅夜朝的手很巧,不出一会儿,一个斗笠已经在手中成型。他用匕首把多余的香蒲割掉,旋即扣在了慕汉飞头上。
见一片阴影吧慕汉飞的脸挡住,傅夜朝满意地笑了一声。
慕汉飞轻轻碰了一下头上的斗笠,只觉不松不紧刚刚好。
慕汉飞不觉惊叹道:“阿钟,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手艺,这斗笠完全可以媲美云京小贩所卖之物。”
傅夜朝道:“这是我来会稽之前跟小贩学得,这斗笠本来应该用蓑草编织,但这附近并无蓑草,只好先勉强用这香蒲遮一下阳。待我寻到上好的蓑草,我给将军编织一套雨具。”
听到傅夜朝说遮阳,慕汉飞这才意识自己的脸颊处火辣般疼痛。想是刚刚被这正午的烈日给晒伤。
慕汉飞忍不住摸了一下这斗笠,道:“阿钟,你有心了。”
他脸晒伤不像众人一样发红或者起一层红痘,而是微微发白。红色还好,他肤色白一眼就能看出,但微微发白却与肤色一体,若不仔细观察,根本瞧不出他的脸已经被晒伤。
傅夜朝看向慕汉飞,把手背到身后,狐狸眼眯起,笑道:“你是我的将军,我对你不上心,那对谁上心呢?将军,我们恐怕在会稽待到你弱冠,会稽多雨,你等我把蓑衣做好。”
慕汉飞倒也不扭捏,答道:“好啊,我等你的蓑衣,不过你不能只给我做啊,若有空闲,也帮阿楚和征鸿做一套,他们的钱我出就行。”
傅夜朝嫌弃道:“我才不给他们两个做,阿楚还好一点儿,牧征鸿那个粗汉子完全就是在浪费我的蓑衣,给他买一套就行。”
慕汉飞知他刀子嘴豆腐心,说是不给他们做,实际上也少不了,他们四人定没人一套。
那时慕汉飞就心想,待蓑衣完成,他已经带着跟着他一同一板一眼三人去一趟酒馆,大醉一场,好好放松一下。
可惜,此后再无如今四人同饮之景,而他也未在弱冠之前收到傅夜朝给他编织的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