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看,她笑了呢。”
降香看着怀里咧开嘴的孩子,也跟着笑了,看着苏梁浅道。
六姨娘已经清醒了过来,脸上的泪痕都没干呢,就跟着往上凑,果见孩子笑了,她也跟着乐,看向苏梁浅道:“六小姐很喜欢大小姐呢,府里这么多小姐,她就和您最投缘。”
六姨娘这话说的讨巧,但谁不知道,这小女孩,根本就不受待见,从出生到现在,萧燕和三姨娘,还有府里的几个小姐,看都没看她一眼,怎么可能投缘?就是六姨娘这个生母,对她都是怨恨,有人这样逗她,她自然高兴。
苏梁浅见她咧着嘴,更觉得她可怜。
“茯苓。”
苏梁浅叫了声,茯苓会意,走到她面前,将手里拿着的木盒打开。
盒子并不小,里面用朱红色的小木板隔着,分了好几个空间,有婴孩儿的手镯,项圈,还有脚环,除此之外,还有对看着分量就很足的龙凤手镯,全部都是纯金的。
六姨娘看着,眼睛都直了,然后那视线就好像被定住似的,移不开了。
苏梁浅将一对金手镯,刻福的长命锁项圈,还有脚环,全部给孩子戴上,随后看着喜不自禁的六姨娘,神色淡淡道:“六姨娘为苏家添丁辛苦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六姨娘若是手头吃紧,可以拿出去典当,解燃眉之急,孩子的名字,就叫念恩吧,苏念恩,希望她时刻心怀感恩,是个感恩的人。”
龙凤手镯的做工瞧着并不如孩子的东西那样惊喜,但一只的分量,就能够抵得上小孩两只小金镯子脚环还有项圈的重量。
六姨娘这些年虽也见了不少好东西,但在她看来,玉石宝石什么的,都比不上金子,金子做的东西,自然是分量越足也好,至于其他的,那都是花把势,这是她因自身环境影响接受的认知,从小到大,根深蒂固,不是在苏府的这几年就能够改变的了的。
六姨娘当下咽了咽口水,她唯恐苏梁浅反悔,激动的道了谢,几乎是从茯苓手上抢过了盒子。
“念恩,真好听,小姐放心,念恩她肯定会记着小姐的好的,等她大了,一定会报答小姐的。”
六姨娘将盒子合上,搂在了怀里,激动的心都在冒泡,心底里已经下定的决心,又开始动摇起来。
苏梁浅出手这样大方,她一年来一次,她都不亏啊。
苏梁浅将六姨娘不加掩饰的贪婪收在眼底,“六姨娘,我这也是提点你,作为姐姐,我已经仁至义尽,我给你的这些,加上你之前的积蓄,稍节俭些,就是和念恩两个人,一辈子也够了,不要说只是请个乳母。”
苏梁浅说这话时,盯着六姨娘的神色含了几分警告,仿佛是在警告她,今后不要再痴心妄想,妄图从她这里占便宜。
六姨娘刚还做着从苏梁浅处源源不断占据便宜的美梦,现在美梦落了空,就是得到这样的好处,她心里也失落的很,脸上的笑变的勉强,到最后维持不住,她甚至在心里暗暗怪苏梁浅小气,完全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么多的好东西,分一点给自己的亲妹妹又怎么了?
六姨娘心里这样愤愤的想着,看苏念恩的眼神,也没了之前的热切,变的冷淡了下来。
请乳母?请乳母之后呢?还得花更多的银子,将她抚养成人,将来成婚,说不定还得贴一笔嫁妆,六姨娘越想,就觉得这是个无底洞,完全就是笔赔本的买卖。
不行,她还是得想办法将这孩子交给五姨娘,要不然的话,她哪有银子给娘家那些人?
苏梁浅看着六姨娘那满是算计的嘴脸,只觉得那张本就难看的脸,更是面目可憎。
可怜之人还真是有可恨之处,就这种人,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这样的人,苏梁浅应付都懒得,没说几句,就打发她离开。
“什么人嘛这是?”
六姨娘这一走,秋灵忍不住嘀咕抱怨,满眼的嫌弃。
“有这样的母亲,六小姐也真是倒霉。”
降香叹息了声,对苏念恩很是同情。
“生在这个家的人,谁又是幸运的?”
不单单是苏家,对很多生在大家族的人来说都是如此,不过贫困家庭,重男轻女,更加严重,六姨娘就是典型,情愿贴补自己父家的兄弟,也不管自己女儿的死活。
不过虽然都是不幸的,但是比起其他人来说,苏念恩确实还要倒霉一些。
苏涵月她们锦衣玉食,至少享受了苏克明十多年的福,该有的,从未缺过,苏念恩出生在苏克明最狼狈落魄的时候,就连最基本的口粮,都没有保障。
而且,不说苏克明,不管是已经过世的苏如锦,还是三房的苏涵月苏若乔,二姨娘三姨娘都是一心为他们着想的,更不要说苏倾楣了。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苏念恩还这样小,未来的事,谁能说的准呢?
苏梁浅给她取名念恩,并不仅仅是因为这种品质,在苏府难得,更希望她做个感恩的人,她相信这是会给人带来好运的品德。
“小姐您刚刚是没看到六姨娘那嘴脸,干嘛便宜这种人?我情愿小姐扔了。”
苏梁浅没回。
当晚,五姨娘那边就传了信来,说六姨娘主动找她,要将苏念恩托付给她养,五姨娘并没有很快应下,但也没有拒绝,六姨娘自然也没死心放弃,还在继续努力。
六姨娘比想象的还要迫不及待。
事情如愿按照预期的方向发展,苏梁浅并没有过多的过问。
庆帝的封赏后,太后的封赏随之而来,还有慧贵妃和其他几个贵人的,却没有皇后的。
就皇后的心胸短见,苏梁浅对此,半点也不意外。
那一台台的箱子,看的府里的其他人是无比眼红,嫉恨的都想去抢了。
当然,再怎么想,也只是想想,但是在自己院子里发脾气的却不少。
很快,就到了宫中给苏梁浅设庆功宴的时间,宴会的时间定在了晚上,但苏梁浅早上起来梳洗后,就进了宫。
苏克明作为苏梁浅的父亲,又是参与了泗水疫病,还有清河县地动赈灾的,就是皇上对他所为有诸多不满,但还是让他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