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的功夫过去,程之南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惜柔她,还活着对吗?”今日下朝后便接到一封信,信上约他醉情楼一叙,言及舞霓裳还活着,他这才立刻赶来了,不想相邀的人居然是南宫浅陌!
“凌惜柔五年前就死了,活着的,是舞霓裳。”南宫浅陌语气淡淡道。
程之南一怔,旋即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惜柔也好,霓裳也罢,总归她还活着,便已是万幸!”
“程大人难道就不想知道凌惜柔是怎么死的?”南宫浅陌将茶杯推至他面前,若有若无地问道。
程之南忽而凝眉,心下微沉,“难道此间还有隐情?”
“程大人不是在查五年前的事吗?难道不是心中有所怀疑?”南宫浅陌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来递给他,“程大人想要的真相就在这封信中。”
程之南接过信的手有些颤抖,心中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犹豫和惶恐不安,倘若,倘若真相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般,他又当以何面目来面对她?
正要拆开信,却被南宫浅陌按住,意有所指地望着他道:“程大人可要想好了,这封信一旦拆开可就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望着她似笑非笑的神情,程之南的目光慢慢坚定起来,“五年过去,在下求的不过是个真相!”
南宫浅陌了然一笑,松开了手,不疾不徐地靠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不再多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仿佛只是转眼一瞬,却又仿佛长过了一世,——
“砰!”的一声,程之南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尖利的瓷片刺入手中,将洒落在桌上的茶水晕染成一片猩红,没有人听得见,与茶杯一起破碎的还有曾经的半世流离。
“他们,他们怎么敢?!”握着信的手不可遏制地颤抖着,眸中隐隐透着寥落的湿意,却无一不昭示着他的怒火与恨意。
南宫浅陌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条不起眼的帕子丢给他,等待着他自己平复下来。平心而论,对于程之南此人,她确实是没有什么好感的,撇开五年前同他的恩怨不提,单凭他与睿王的关系她便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更何况,如今看来,他也未必完完全全就是睿王的人……今日之所以来找他不过是各有所图的一场交易罢了,毕竟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不是吗?
所幸的是,程之南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很快,他便已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沉声问道:“将此事告诉我,南宫浅陌,你所求的又是什么?”他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她将此事告诉自己是为了惜柔!
“痛快!我想,赵构的所作所为你不会无动于衷,所以我今日来是想同你谈一笔交易,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你意下如何?”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轻,很轻,却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威压与冰冷,五年前的事情几乎毁了霓裳的一辈子,无论如何,她势必是要向他们讨回公道的!
程之南眸光闪了闪,开口问道:“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