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皇宫御书房内,烛火通明。
南宫渊同辅国公夏侯凌霄对视一眼,仿佛做出了什么决断--
“陛下,臣忠于陛下,忠于我东霂江山,您应该了解臣,臣不是一个贪慕权势富贵之人,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臣只有一个请求,望陛下恩准!”南宫渊开口,带着一种军人坚定和决然。
“你说吧,只要朕能做到的,朕不会拒绝你!”莫御城缓缓出声,眼神中充满了怀念和懊悔,是的,他后悔了,曾经以为自己想要的是这江山,为了得到它,他不择手段地去争,去抢,甚至……甚至以她为代价……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如今,他也只能用这江山去偿还,欠下的债!
“臣,希望小女能够平安无事!”南宫渊跪下,他可以不顾性命,但他的女儿,他和华绫的女儿,必须安然无恙!
与此同时,辅国公夏侯凌霄也跪下,“陛下,臣也是一样!”
“大……凌霄,”莫御城神色有些挣扎,“朕说过,你不必同朕行礼,你……”
“陛下,礼不可废!臣不敢逾矩!”夏侯凌霄坚持,声音洪亮而淳厚,听到莫御城耳中,却只觉得无比讽刺!
“好!朕应下了!只要朕还在这个位子上一天,必保南宫浅陌无事!”莫御城闭上了眼,似是有些疲惫,摆了摆手,“退下吧!”
夏侯凌霄和南宫渊走出御书房,一路上无言,两人心情都异常沉重,良久,南宫渊打破了沉默:“岳父大人!陛下此举,您以为……”
“陛下这是后悔了,想要补偿给那个人,可惜啊,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夏侯凌霄冷笑道。
南宫渊一时有些莫名,那个人,这不合常理啊,陛下他……正要开口再问,“岳父……”
“不必深究,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你只需记得,你是忠于陛下,也忠于东霂未来的天子即可!关于陌儿是凤星一事,不必太过在意,陛下既答应了我们,想必自有决断!回去之后也无须向华绫提起,免得她担心!”夏侯凌霄出声打断了他,显然不欲多说。
“是,请岳父大人放心,我心中有数!”南宫渊按下了自己的好奇,毕竟皇家之事不是自己一个外人能够置喙的。
三日后,一衣衫褴褛的老头儿站在镇国将军府门前,嚷嚷着要见南宫渊,说是要为府上千金渡劫,侍卫们怎么赶都赶不走,只好通知管家前去禀告南宫渊,南宫渊本想着不过一胡说八道的老头,听闻府上有喜事,前来骗吃骗喝罢了,正要吩咐侍卫们给些银子将人劝走,忽而转念想到凤星一事,说不定这老头真有些本事也未可知,见见也无妨,便嘱咐管家将人请进客厅。
将军府客厅里,一老头儿正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点心,还不忘往兜里塞着……南宫渊进来便看到这样一幕……当下颇有些无语,又有些好笑,“老先生,便是您说要帮我女儿渡劫?”
老头儿打了个饱嗝,斜睨了南宫渊一眼,没有说话。
管家曾叔有些不满,待要开口指责,便见南宫渊挥手让他退下,不过是个骗吃骗喝的老头儿罢了,将军竟还由着他折腾,管家心下腹诽,却还是带着丫鬟们退了出去。
南宫渊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心下颇有些纳闷,这分明是个骗子,但不知何故,自己却有些相信他能看出陌儿的命数了……当真是怪事!
老头儿也不客气,接过茶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放下茶杯,缓缓开口:“你既让我入府,想必也已经知晓了令千金的凤星的命格了吧!”
“的确如此!不过老先生所言的劫数……是谓何意?”南宫渊心下一惊,忙开口问道。
“我且问你,那日的异象可是你亲眼所见?”老头儿不急不慢地开口。
“是我亲眼所见,那异象,可有何不妥之处?”南宫渊急道。
“既是你亲眼所见,那鸣凤的悲啼,你可听见了?”
“确有悲啼不假,莫非陌儿的劫数与此有关?”南宫渊震惊。
老头儿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正色道,“是,也不是!”不待南宫渊发问便道:“鸣凤祥云,本是吉兆,奈何鸣凤悲啼,声声泣血,此乃凤星涅槃之先兆,而令千金八字太弱,怕是受不住这样尊贵的命格,故而十岁之时必将有一大劫!”
南宫渊急了,一把抓住了老头儿的衣袖,“老先生!此劫可能避过去?”
老头儿撇开南宫渊,摇头,“此劫,不可避,只能应!”
南宫渊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双目通红,满是痛苦的神色,“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倒也不必太过忧心,既是凤星的命格,便没那么容易陨落,那劫数虽大,却有贵人相助,令千金应当无碍!”
“当真如此,我便可放心了,只是不知那贵人……”南宫渊心下大喜。
“该出现时自会出现,无须刻意去寻,顺其自然便是!”老头儿又道:“渡过此劫后,凤星命格日益突显,那时,她的命运便无人可以掌控了!”
“此女可兴天下,可亡天下,机缘造化如何,全在一念之间!”
说罢,又将桌上吃剩下的点心倒进口袋,便扬长而去了……
留下南宫渊一人在客厅中,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