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一点也不关心那个暗卫?”沉灼槐干哑的声音在阴影里回荡。
“这种事情不会摆上台面,哪怕我知道暗卫的存在也不会告诉我…”她的声音逐渐没入沉寂,宛如石沉大海,她深知伏湛能够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她也不愿去探究细节徒添自己对他的怀疑,加之此前无数次的疑虑无数次的猜忌,她已然疲惫不堪。她想:管他妈的,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我能活下来。
于是她的房间再次没入缄默中,沉灼槐无意打扰她,只是用那双美丽细长的绿眼睛静静注视着,他想告诉她很多事情,有禁术、有剧情,还有她口中那些小角色的命运…可话到口边又被她宁静安详的睡颜给堵了回去。
就这样吧。他也是这样想的。有些事情明天依然可以说,而当明天的太阳升起,她又是原来那个她了——
阴影蔓延之处,有火光闪烁,骨肉被火舌舔舐、剥离、焦黑,直至化为齑粉,几个蒙着面的人悄无声息地焚烧着永远见不得光的男人,直到他死去后尸体依然要在黑夜中燃烧,且光亮微弱得只能照清楚火堆旁的女人。美艳的女人。
狐魔借着焚尸的火点燃烟枪,深深抽了一口,火焰的高温扭曲空气,也扭曲了她绝美的脸蛋,那些人看不见她,因为他们早已踏入她为他们设下的幻境中,而他们所焚烧的灵魂正在她的怀中沉默地恢复生机。她垂眸,柔荑拂过男人已经被清洗干净的脸,指腹抚摸下颔的棱角与眼角下的皱纹,仿佛能将其就此抚平,直至火焰燃烧殆尽,那些人成群结队蹑手蹑脚地往回走出她的幻境,她抬眼望去,瞳孔中映出一抹白影。
“你来啦。”她皮笑肉不笑——
卫鞘一早就进京复命去了,但他还算思虑周全,顾临渊一出门便有人领她去看望伏湛,一路上她始终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沉灼槐难得在外界待这么久,他陪同她一直走到房间门口,正当她以为他会继续跟着她进去时,他微微后退。“我在你的房间等你,很重要的事情。”他的温柔不似假,却由于前一夜他无意表露的残忍而在此刻显得瘆人。
顾临渊小幅度地点点头,转身推门而入。
浓重的药味覆盖了少年身上的血腥气,白衣男人端坐在榻前,她在他背后只能模模糊糊透过药壶的蒸汽瞧见少年手臂上的绷带。
“这位是游医何逸,何大夫,”丫鬟介绍道,一面忍不住往男人挺拔的背影瞥,“他可是赫赫有名的神医,殿下听闻他近日在泉宁附近行医,便将他连夜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