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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抑制失效上(1 / 2)

等迦梨写好报告时,天已经亮了。

她喝完今夜的第五杯浓缩咖啡,拖着灵魂快要被吸掉了的躯体,如行尸走肉般挣扎着走进了浴室。

然后看到了两团硕大的黑眼圈。

“我可以做个紧急医美吗,艾达?”

迦梨瘫在浴缸里,奄奄一息地问自己的AI助手艾达。

而艾达温柔地提高了水温,烫得她差点蹦了起来:“不可以,女士。现在距离您的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我建议您立即更衣,以免迟到和迟到导致的被苏难先生批评并扣掉本月工资等惩罚。”

被苏难先生批评。

“……我今天是不是可以请发情期假?”

“不可以,女士。根据《银河帝国劳动法》规定,超过申报期后,除紧急或特殊情况,不得以发情期为由无故旷工。”

“……”

迦梨痛苦地闭上了眼。

“还有十七分钟,女士,请您尽快更衣。”

“……我知道了!”

……

银河帝国首相的首席秘书迦梨的一天,从上班前的心碎欲绝开始。

标准时上午七点五十八分,首相官邸。

迦梨踩着点冲进了电梯,还未等她松口气喘息一下,原本已经合上的电梯门突然又打开了。

一时间,她望着向两侧滑去的电梯门,突然心如死灰。

原本算好了一定能在八点整赶到办公室里的,这么一开一合又耽误十多秒,绝对翻车了!

一想到上司的那张死人脸,迦梨就呼吸困难。还有她可怜的工资——

这时,一件熨贴且剪裁完美的西装突然闯入了她的眼中。

很眼熟,尤其是那根猩红底印金雀花的领带,眼熟极了,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下意识地,迦梨抬眼,然后撞进了一双蓝眼睛里。

“早安,迦梨小姐。”

蓝眼睛的主人对她微微颔首,走到了她的身旁。

迦梨冻结在了原地,随着他的靠近,她嗅到了他身上那股极淡又极冷的香气——是苏难的信息素。他每天都打信息素抑制剂,因此极难察觉。

“……早安,苏难先生。”她机械地回答道,脑内反复回放着刚才她看到的那张死人脸。

Q:即将迟到时坐电梯遇到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A:谢邀,希望人没事。

“你来晚了,而且你的脸色很差。迦梨小姐,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推测你一整晚都在工作?”

苏难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很冷,且有着极其强烈的压迫感。

他一开口,不算狭窄的电梯空间霎时仿佛被无形之手压缩了一半,大气压骤升,让人难以呼吸。

迦梨其实早已习惯了他这个样子,但今天不一样,她没有在苏难之前抵达办公室。

——要被扣工资了!

她扯起一个工作用微笑,心如死灰地回答道:“是的,苏难先生,我一整晚都在整理卫生部昨天递交的资料。”

苏难连余光都吝于给她,他依旧注视着正前方:“这说明你的工作效率和时间分配能力仍然有待提高。迦梨小姐,你做得还不够。”

……她可以说脏话吗?

不可以!保持微笑!迦梨!

迦梨笑得嘴角都僵了:“您说得对,苏难先生,我的能力还远远不够。我会继续提升自己,努力不让您失望的。”

她的语气很真诚,真诚得近乎虚伪。

苏难终于看了她一眼。他很平静地说:“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失望。”

这句话落下的同时,电梯抵达了首相办公室,清脆的提示音几乎把他的声音盖住,听不真切。

一瞬间,迦梨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她太过于不想被扣工资而因此产生了幻觉。

但她已经被工作PUA了太久,感动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整个人都蓦地陷入了一种眩晕当中。

是上司和下属的温情时刻——苏难在夸她!

苏难!在夸她!

迦梨晕乎乎的,连走出电梯都如同漫步云端,险些没看到苏难向她伸出的手。

还好秘书的本能已经刻入了她的DNA,她本能地将手中的全息屏递给了苏难。

他随手一划,报告的第一部分旋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迦梨又撞入了那双冷酷的蓝眼睛。

“开始吧。”苏难下达了指示。

只需一秒,廉价的感动就被冷血上司和冰冷的社畜现实彻底击碎。

迦梨马上清醒过来,开始了她没有感情的汇报。

作为帝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首相,苏难不是一个糟糕的上司。

他只是过于热爱工作。

因此只要(他觉得)有必要,无论白天黑夜,迦梨必须随时进入工作状态。

——像这样通宵整理各部递交的资料、撰写报告不能称之为“常态”,但也不算少数情况。

如果不是为了避嫌和防止意外,估计她一入职就得提包搬进首相府,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苏难虽然从来没说过,但迦梨知道他对她每天至少要花十分钟在路上略有微词。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难可能是最尊重omega的alpha——在他眼里不存在性别,只有能干的下属和废物。

加上他自己,全员工具人。

迦梨微妙地很欣赏这一点。

为了避免自己沦为苏难眼中的“废物”,入职两年,她从没请过假、加班随叫随到、每天坚持健身,就是为了赶上他的步伐。

就连上周她的发情期到了,迦梨也没考虑过请假。

发情期抑制剂有因人而异的副作用,在迦梨身上就是头晕。

通宵加班之后,她隐隐感觉比之前要严重一些。但出于侥幸心理,她觉得自己靠忍应该能把今天顺利熬过去。

然而,她才向苏难汇报完卫生部本季度工作报告的审查情况、准备记录苏难的意见时,那种昏沉感就骤然强烈起来,让她差点没能拿稳手中的笔。

——不,笔其实已经落下去了。是苏难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她才不至于歪倒过去。

他稳稳地支撑着她,眉头紧蹙:“你不舒服吗?”

迦梨强忍着不适,说:“只是突然头晕。没关系的,苏难先生,请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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