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嘴角一抽,瞧着一旁正在火上架着烤的鱼,为什么是鱼呢?这是秋猎,为什么会出现鱼这种东西?
“多少用一些,这鱼肉也容易消食。”四爷从奴才手中接过烤鱼,招手叫弘晖在身旁落座,递了过去。
“哦。”弘晖答得微微有些低沉,靠着四爷席地而坐,显然在这种原是心潮涌动的时刻,更让人难耐,尽力克制着情绪,“阿玛也用一些吧。”良宵呢?为什么总是说着这些没起伏的话呢!
于是,四爷沉默了,挥手打发了苏培盛,并未让奴才伺候着,与弘晖一样,不顾忌形象地抓着棒子吃烤鱼,当然,帝王吃烤鱼,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弘晖的愿望是美好的,可惜,现实是,在四爷面前,几乎不能沾酒,其实这烤鱼的味道很不错,弘晖知道,是自己一向喜好的口味,然而,此时绝非自己所贪恋的口舌之欲。
良久之后,四爷双眼瞧着篝火堆,缓缓开口,“晖儿,这次出来前,我与你额娘商量过了,钮钴禄氏的宜华不错,你也不小了,是时候……”
“不要!”果断拒绝,弘晖甚至不让四爷把话说完。若是换了平日里,或许弘晖也就顺其自然接受了,毕竟,堂堂雍睿亲王府,后院没个主事的女人是怎么一回事?然而,这会儿子,四爷的话,就好似一盆冰凉的水从头淋下,弘晖顿时感觉透心凉。
四爷皱眉,却并未动怒。
弘晖也不愿妥协,扔了手中食之无味的烤鱼,又气呼呼抓了一把四爷的袍子,竟是用来当擦手的破布了,“你就这么讨厌我?”弘晖这话,怎么听,都隐隐像是小女人在别扭埋怨着情人。
四爷的神情在篝火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
苏培盛早就把一干奴才们远远地打发掉了,就是他自己也是不敢靠近伺候,暗自默念,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我小心翼翼做了这么多,你就当做什么都不懂?我不管了,你若真的忍心,尽管伤我心好了。”弘晖说着任性的话,然而,双手却是紧紧拽了四爷的袍子,丝毫不给他一走了之的机会,“我就不信,你这么聪明的人,真的不懂。我也明白,你若是不愿承认,谁也没法子逼得你。”就像是喝了烈酒一般,说胡话了吧,弘晖脸色已经涨红了些。
四爷还是沉默着,对此,弘晖时而欢喜,时而又讨厌得紧,说的好听些,四爷是性子沉稳,说的难听些,四爷纯粹就是闷骚了。
四爷低头,看儿子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样,将视线又移到弘晖紧抓袍子的双手,看着微微打颤的手,这分明是泄露了弘晖此时紧张的心绪,四爷知道,能惹得弘晖如此乱了情智,是十分难得的,唯有的几次,貌似都是因为自己,四爷如是反省着。
哎,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学什么不好,从哪儿学得老二胤礽那些个好男风的习性?四爷努力寻着理由,想要反驳些什么。
“晖儿,听话,你还小,有很多事,你都不懂。”于是,四爷这么劝了,神情言语都带着十分的真诚。
可惜,弘晖听得脸上顾不得几分哀伤,立马抽搐得厉害,“我懂不懂的,不重要。”转而,弘晖又得意地笑了,“果然,您说这话儿,就表示……你是懂的。那不许再装傻耍赖,否则,您都比不上十四叔愿赌服输的气量了!”
早知道四爷就这么轻易就承认了,弘晖后悔了,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故意克制着自己,到头来,父子俩如此默契地回避着这个问题。
今晚的四爷,与那篝火烈焰相比,无疑是格外柔和的,四爷面对弘晖如此“胡搅蛮缠”,张张嘴,才刚想要继续劝解误入迷途的儿子,却发现……
弘晖扭头朝着四爷微张的嘴咬了去,这一瞬的突袭,不是吻,更像是啃咬。
四爷避闪不及,等到回神的时候,四爷只觉得嘴唇已破,口中更有了些许血的味道,却并不腥,四爷的思绪又停顿了那么一会儿,从无奈纵容,直到……竟然险些沉沦。
只因为,最初的那种啃咬,也不知何时变了,四爷劝说弘晖“还小,不懂”,立马,弘晖将稍显狂暴的生涩啃咬,变成了柔情蜜意的缠绵一吻,欲罢不能。
四爷明白,不曾有一个女人敢这般模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