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鸡当真可以吃吗?”方正杰洗完米就一直跟在叶飞扬身后,像条小尾巴,惊奇地看着叶飞扬做这些,居然把泥巴裹到鸡的身上,那还能吃吗?脏都脏死了!
小小年纪便当上御医之首的徒弟,方正杰的出身并不低,方家在朝中还颇有些势力,只不过方正杰是庶出,在家中又是老幺,所以方家当家才会点头随了他的心愿让他当上老太医的嫡传徒弟,时时带在身边指点。就此事看,方家对他还是比较宠溺的,毕竟堂堂方家的小公子,竟然去当个大夫,就算是御用大夫,也并不是多么有颜面的事。再看方正杰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想必自幼也是没受过多少气的,这其中缘由,或许是方家当家主母仁慈,对各房孩子一视同仁,或许是他的哥哥姐姐们心善,疼爱这个自幼失了母亲的小弟,又或许是他天真可爱,喜好医术让他人放下戒心,这大家族里的事儿谁又说的清呢?
叶飞扬并不知道这些,所以他有些好奇,这小山村里长大的孩子难道不都是玩着泥巴长大的?就算方正杰看着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可那不代表他就真的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不然谁家舍得把这么可爱的孩子丢给一个老头儿带呢?
“等会儿你就知道能不能吃了。”叶飞扬冲方正杰眨眨眼,接过他手里的大碗,回到厨房里,把米倒进锅里,加了些水盖上,又往炤里添了点儿松枝,又切了几块猪腿肉,拿到外面去烤。小尾巴方正杰,就这么一直围着他身边转,时不时地问些让叶飞扬觉得好笑的问题。
正烤到一半,屋里传来吉祥洪亮的哭声,叶飞扬放下烤到一半儿的肉,跑进屋里,就见祁叔撇过头,脸上似乎有些无奈和心疼,叶飞扬没多想,弯腰抱起吉祥,低头碰了碰他的额头,一面晃着手臂小声哄着,一面伸手去看他的尿布湿了没,都没留意到他捡回来的原本昏睡的人已经彻底清醒了,此刻正略微翘着嘴角打量着他,眼底带了一丝兴致。
“吉祥乖,是不是饿了?米汤马上就好了,不哭哦,乖。”叶飞扬轻声哄着。吉祥却伸着小爪子,抓着他的衣襟,哇啊哇啊哭的伤心,仿佛想要告诉他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方正杰凑过头来:“吉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哭得这么伤心。”
听到他的声音,吉祥嘎了一声,继续大哭,叶飞扬无奈:“估计是饿了,你来帮我抱抱,我去盛点儿米汤过来。”把吉祥交到方正杰怀里,叶飞扬迅速去厨房盛了碗米汤,然后把一早备好的肉丝蘑菇放了进去,再加了点盐巴。
端着碗跑回房的时候,小家伙还在哭,哭得小脸儿通红,而抱着他的方正杰则是急的满脸通红,祁叔身上有伤,怕动了叶飞扬又要吼他,只得干看着,另一位却不知何时坐起身,屈起一条腿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乱糟糟的局面。
叶飞扬放下碗,接过吉祥,眼角一扫,瞄到他救回来的人醒了,当下冲他点点下巴:“你醒了?正好,去外面把肉烤了,不然中午我们都没饭吃。”话音刚落,屋里除了他跟最小的,其他两大一小都愣住了。而那个被点名的人,一向风轻云淡万事不入眼的俊脸也僵硬了,方正杰捂着脸不敢继续看了,完了!完了!叶哥哥完蛋了!居然敢叫那位主子做事!普天之下,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不对,完全不用一只手!就连镇定如祁叔,也不由偷偷看了几眼那位尊贵的主子。
一门心思放在哭闹的吉祥身上的叶飞扬可不知道自己那句话造成的效果,这会儿正舀了一勺子米汤,哄吉祥吃呢:“乖,来,喝米汤。”吉祥扭着脑袋吐着口水泡泡不配合,比起香香的牛奶,米汤确实算不得好东西,更何况那米还不是好米。叶飞扬无奈,只得继续哄:“晚上给你做胡萝卜泥,就上回吃过的,好不好?现在先吃米汤,吉祥乖。”丝毫不觉得自己用这样的语气跟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宝宝说话有任何不对,等到吉祥终于肯吞米汤了,这才笑了,眉心舒展,一个浅浅的酒窝在唇边若隐若现。
床上坐着的人也因这个笑容回过神,唇角一勾,长腿一迈,从炕上下地了,施施然往外走,路过叶飞扬身边的时候,突然弯下身子,在他耳边道:“看在你救了我的份儿上,为你洗衣做饭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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