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斯内普突然面色一变,眼睛里面所有的情绪在瞬间消失殆尽,将魔杖迅速收了起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您总是这个样子对待我,从一年级刚入学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子,到底我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呢?”海曼愤愤地扯开了扣到最高一扣的领子,用手背遮盖住了上面揉出来的褶皱,“我一直把您当作我的长辈一样敬爱,就像是西里斯——”
“别在我面前说起你大脑空空的傻狗教父!更不要把我和他相提并论!”斯内普暴跳如雷,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冒了出来,魔杖重新握在了手中。
对方的愤怒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装的,海曼觉得自己的冷汗顺着背部往下流了很多,虽然他有预感自己过了今天后会死的很惨,仍然尽职尽责地把戏演完:“您怎么可以这个样子辱骂我的教父?西里斯是我和哈利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斯内普刺耳地冷笑了一声。
直到这个时候,壁炉里绿油油的火焰中才冒出来了一颗脑袋,邓布利多原本微笑的神情在看清楚屋内剑拔弩张的局势后,似乎很惊异地愣了一下,然后才变成了无奈:“你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海曼跟我要了地窖的开门口令,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和解了呢。”
斯内普脸色一沉:“是你告诉的他口令?我说过这几天我不想要任何人打扰,尤其是波特家的……”
“对不起,教授,我想要回去了。”海曼无礼地打断了他的话,脸色愤怒与受伤并存,“请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您了!”
黑发赫奇帕奇勉强等到邓布利多点头,立刻迫不及待地气呼呼拂袖而去,斯内普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与其说是在冷笑,不如说是在自嘲。
这样的表情放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是很合适的,邓布利多心中隐约觉得其中另有隐情,却也没有深想:“西弗勒斯,你不要总是拒绝别人的好意,看得出来,海曼真的很关心你。”
斯内普勉强收回目光,苦涩地觉得他现在不需要任何演戏成分,邓布利多也不会发现不对:“这是我的事情,霍格沃兹校长守则上,并没有准许校长干扰教授私人生活的条例。”
“不要这样说,西弗勒斯,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同你说这些话的。”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蔚蓝的眼睛深不见底,“如果特里劳妮的预言是真的,今年伏地魔就要回来了……”
他特意停顿了下来,看到斯内普脸上的肌肉猛地抖动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哈利和海曼的处境都很危险,我希望今年你能够多关注他们一点,詹姆斯和莉莉走得那么早,西里斯在魔法部也有了工作,莱姆斯要帮着处理布莱克家的事物,他们需要来自长辈的关爱。”
“……我知道了。”斯内普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眼中的所有波动像抽条一样渐渐消失,最后重归一片虚无空洞,“我会遵照你的意思,看好波特家的两个小巨怪。”
邓布利多深深注视着他,眼中愧疚与无奈并存:“西弗勒斯,有很多时候,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斯内普看着前方,对于他的自我剖析和自我批判一点倾听的耐心都没有:“如果您的话说完了,请离开这里,我想要自己一个人静静。”
“……巴蒂克劳奇疯了。”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立刻说出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哈利和克鲁姆发现他的,他们在无人的地方讨论一些感情问题,就看到了克劳奇先生狼狈地从灌木丛里冲了出来。”
“他现在在哪里?”斯内普迅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一切顺利,邓布利多应该在这个时候检查克劳奇的状态,而不是来这里跟他扯皮。
“他神志不清,说是要见我,哈利到办公室找我了,等我赶到那里,负责看守他的德姆斯特朗勇士被发现昏倒在地上,克劳奇先生不见了踪影,我让穆迪到禁林里去找他。”霍格沃兹校长面色凝重,“哈利告诉我,他提到了失踪已久的伯莎乔金斯,还说黑魔头正在变得强壮起来。”
斯内普在心中翻来覆去念了几遍他刚刚的话,扬起一个讥讽的冷笑:“你让‘穆迪’到禁林里去找他?”结果就不用说了,就算克劳奇那时真的还活着,现在也一定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死透了。
“那只是一种猜测,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轻声提醒他,同时留意着周围有没有人在偷窥窃听。
“那当然只是一种猜测—— 一个人当然会每隔一个小时喝一口复方汤剂就为了维持住自己的模样——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他根本不可能是疯眼汉。”斯内普很难掩饰自己的怨气,他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明知道有蹊跷也要按兵不动,把两个波特送到敌人的嘴巴里面送死。
他冷冷地牵动唇角,不对,是把救世主送到黑魔王的嘴巴里面送死,那个小巨怪是自己自动洗干净了跳进去的。
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好好休息,西弗勒斯,不要总是熬夜熬制魔药。”
“您给我布置下的任务可不是只靠白天就能够完成的。”斯内普讽刺了一句,见对方毫不在意地顺着壁炉离开了,眼角一抽,转身在沸腾的坩埚中加了几颗黑莓。
他确实没有将魔药味道往好中调节的兴趣,对这一方面也压根没有研究,但是对于怎样让味道变得更为恐怖却是很有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