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会儿大狗二狗的热闹,和大布偶米琪拍完照,桐秋城就自己带着小娃娃去玩了。
小火车,米老鼠和唐老鸭的4D电影,小熊维尼橡皮艇漂流,星空战争,人猿泰山的原始之岛,水上火山,大恐龙……
一下午的时间,瓜瓜拉着亲爱的叔叔,眼睛都不够看了,他开始时还怯生生的不敢,但到了后来,就彻底放开心思,像周围那些备受关爱的小孩子们一样,呜嗷带喊,兴奋得满脸通红了。
这样的瓜瓜,让桐秋城非常开心,多可爱的小东西,才四岁大的年纪,话都说不利索,在身旁跑来跑去,小动物一般的,他就应该这样无忧无虑,充满生机幸福快乐地成长。
大人的事情,就算再艰难再不堪,也不应该强加在孩子身上。
别说瓜瓜这么懂事,就算他不懂事不听话,又有什么可罪大恶极的地方,他才只有四岁。更不要说,是因为某种荒诞不经的理由,而受到不公正的厌弃。
严导……也许真的不适合抚养瓜瓜了,一想到这个,桐秋城的心中就无比难过。
即便希望快乐的时光可以永远停住,但一天还是结束了,告别席维和大狗后,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回到酒店,桐秋城想了想,又新开了间套房,将瓜瓜安置在内,然后才自己去找严授纲。
这些天来,严授纲过得并不好,其实自从不能走路之后,他就从来都没有好过。
失去青梅竹马的妻子,阴险的第三者,带来霉运的私生子,瘫痪,电影原片被烧……一桩桩一件件,压得他根本喘不上气来。
之所以还没有崩溃,只是因为一个信念,或者说人生中最重要的追求,还在支持着他。
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鬼手交错的漩涡,只有那一丝光明,是他的救赎。
房门响了,严授纲抬起头,看到来人,露出微笑,“秋城回来了。”
桐秋城深吸口气,“严导,我们需要谈谈。”
笑容从严授纲的脸庞上褪去,“如果不是关于你的事,就不要说了。”
“他是你的儿子,他关心你,爱你,为什么要拒绝这份真挚的感情?”桐秋城大声质问。
“说过多少次了,那是害人的东西!”严授纲的嗓门比他更大,饱含怒气的声音,甚至算得上是咆哮。
为什么,为什么秋城就是不懂呢,一定要将他和那种孩子扯在一起,他早晚会被那个鬼东西害死的!
深深的无力感,侵蚀了桐秋城坚毅的脊梁,他颓然垂下头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也许是感到自己的语气太激烈了,严授纲面露愧疚,放软了声音,“秋城,别管那些事了,想想你自己吧,为了我,你已经推掉好几部戏了,这样不行,演员的艺术生涯很短暂,你现在正是巅峰时刻,不抓紧时间创作出更多的作品来,实在太浪费了。你如果自己拿不定主意,我也会帮你选选,当然,你听听就好,做个参考,不喜欢也不必勉强,只要肯上心去留意,好本子……”
“严导,我去工作了,你怎么办,一个人太孤单了,如果有家人陪在身边,我还能放心一些。”桐秋城在尽最后的努力。
“我不需要他,有你就足够了,只要你!”严授纲突然怒吼起来,一瞬间,他感到桐秋城要离开他了,一种被抛弃被推给他人的失落感,重重袭击了他的心灵。
“你不能陪我,就想让那个污浊的私生子来代替你陪着?死都别想!”
桐秋城张张嘴,却发现连这个动作,都会觉得累。沉重的疲惫感,不知不觉已经像毒藤般爬满了他的胸膛。
明明,是你劝我去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