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洲回来,就会回莲浦一次。白隐是个正经的儒生儿郎,还是重孝道的。只是白正英对林云深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儿子倔强,他也没有办法。当初白隐闯下的祸事,都归结到了陈秋灵和那剑灵的头上,白隐因此无罪,这几年广做善事,名声已经大有好转。他如今也断了阴山术,改修玄门正法,因为正邪法术都懂,因此法术更见精进,名声渐起,玄门中人对他都有了敬重的意思。
白隐虽未入朝堂,可也总算没有给白家丢人。白正英因此对他们的态度缓和了许多。尤其几年过去,也不知道这林云深是被什么给滋润了,竟越发风流美貌,清艳绝伦,这本来也没有什么,毕竟再好看也是个男子,可是白正英心里却渐渐觉得,儿子被这么一个人迷得神魂颠倒,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林云深啊林云深,真是生来的妖孽。
白隐交代说:“你要跟着我叫父亲。”
林云深臊的脸通红:“我才不叫,我叫不出来。我怕把你爹叫的晕过去。”
“父亲今日跟我说,说你性子稳重了不少,这样很好。叫我告诉你,以后在外头不许莽撞行事,不要给白家抹黑,这便是承认你的意思了。”
林云深惊讶地说:“怪不得他刚居然跟我说,叫我今年中秋一定拖你回来。”
又是一年春天,正清堂海棠花盛开。卢元鹤从西州来,要见林云深。
“听说他们回来了。”
白鹇说:“你来的不巧,师叔他们刚走了。”
“去哪儿了?”
白鹇说:“不知道。”
卢元鹤挑着眉毛,桃花眼带了几分挑衅:“长辈问话,就要如实回答。”
白鹇道:“真不知道。不过林师叔临走时候交代了,说你若来莲浦,叫我好生招待。”
“既然他们都不在,你又在家里憋着做什么呢,跟我走,他们能四处走,咱们也可以啊,说不定还能碰到他们呢。”
他不过是调戏一番,没想到白鹇听了,竟认真思索了一会,说:“你等我收拾一下。”
白鹇惊真跟着卢元鹤出门去了。白鹇立志要做他师叔那样的高人,他们也都说他很像年轻时候的白隐。他不觉得。他觉得自己跟师叔是没法比的,倒是这个卢公子,他觉得很像林师叔。
一把年纪,竟然这般散漫可爱。
“可什么?”卢元鹤大窘,一脚差点将白鹇踹到马车下头去。白鹇红着脸笑,听车里卢元鹤讪讪地说:“我是一个人去找他们不大方便,才带上你这个后生……这个林云深,跑哪里去了,白隐就知道纵着他,也不知道管管……”
白鹇笑着仰起头看,前面山川河流,白云悠悠。
没人知道他们会去哪里,这或许才是真正的逍遥一世,悠闲自得。
他们去了哪里呢。
或许在白云深处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