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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欢喜有人忧(1 / 2)

毛文静早早地起了床,跟往常一样,她都会先到汪雨的房间里瞄上一眼,当她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之后,便立马被眼前血腥的景象给吓着了,整个人跟丢了半条魂似的呆愣在了门口,一时间难以置信。反应过来之后,毛文静立刻飞扑到汪雨的身边,嘴里不停地哭喊着汪雨的名字,看着被鲜血染得通红的床单,还有汪雨手腕上那一道已经凝血的划痕,毛文静顿时感到胸部闷痛,一时间无法呼吸。

汪雨又一次地被送到了急诊,由于发现的及时,命倒是被保住了,但由于刀割的力度比较深,已经伤到了手腕上的神经,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缝合手术,他才被从手术室里给推了出来。

醒过来的汪雨,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他床边呆若木鸡的沈婷,他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还真是失败啊,连死都没有成功吗?”

看到汪雨又能跟自己说话了,沈婷心里头还是感到很高兴的,但汪雨的话又让她感到特别的痛心,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汪雨,问道:“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你宁可死……也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我只有一颗心……它早就给了别人了。”汪雨转过头,轻轻地回复着沈婷,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悲伤。

沈婷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想着她曾经试图去感动面前的这个男人,以为感动了对方,他就能爱上自己了,可直到现在,她才醒悟过来,面对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再怎么努力,对方即便是看到了,也都不会把自己放在心上的。等待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好像是在夏日里等一场飘雪一样遥不可期,有些人,若等之不来,便只能离开了。

“我本以为,你是风筝,我便是线,只要我还系在你的身上,不管你飞多远,我往回拉一拉,你就会回到我身边来的,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拴着你的那根线其实早就断了,不管我再怎么拉,都拉不回来了……”沈婷从包里拿出了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到了汪雨的面前,带着哭腔说道:“我已经签完了,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再也不见。”

沈婷跟汪雨说完这些话后,便一下子冲出了病房,她怕再多呆一会儿,便会后悔自己所作出的决定。婚姻就如同在建造一座房子,需要彼此的感情作为地基,这样造出来的房子才既稳定又牢固,而汪雨跟沈婷的婚姻就好像是临时搭建的简易房一样,从一开始就没有基础,便也就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时间一长,便摇摇欲坠了。

跟汪雨劳燕分飞之后,沈婷扔掉了一切跟他有关的东西,带着满心的忧伤独自离开了上海,飞回了美国,她再也没有任何留下来的理由了。以前的沈婷,一直都活在她跟汪雨的过去里,甚至沉溺在这段感情中不能自拔,却从未想过,其实别人早就从过往中走了出来,从头至尾就只有她一个人在缅怀,一个人在回忆。

汪雨出院之后,毛文静跟汪泽商量了一下,把他送到了大连的一家疗养院,一方面是为了让汪雨接受更专业的治疗,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汪雨提出来想回老家了,他说想离自己的母亲更近一点。

“医生,他现在状况怎么样?”毛文静趁着汪雨睡觉的空隙,跑过来跟医生了解情况。

医生推了推眼镜,抬头看了眼面前这个有些心急如焚的女人,从容地跟她解释了起来:“说实话……他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他现在已经算是重度抑郁了,我们会对他进行药物和心理的双重治疗,但是他自己的自我调节还有家人的陪伴也是非常重要的。这种情绪性功能障碍跟身体上一般的疾病不一样,不是吃了药就能好的,通过药物治疗的确可以缓解和控制病情,但除此之外,他更需要的是心理的释放,需要鼓励和倾听,所以你们家人要经常陪陪他。”

“他这个……难治吗?”毛文静忧心忡忡地问道。

“这个……抑郁症是可以治愈的,但是治疗需要比较漫长的时间,所以你们需要有这个心理准备,特别是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平时尽量多陪他做做运动,多跟他交流,多给他一点正能量的东西,特别是爱。”医生跟毛文静解释道。

毛文静很认真地听着医生的嘱咐,她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又继续拜托道:“我这两天要出去一下,两三天就回,麻烦您帮着多照顾他一下。”

“您放心吧,我们这边二十四小时都是有看护的。”医生说道。

毛文静跟医生咨询完后,又折回到了汪雨那边,透过房间门的玻璃窗户,毛文静看着躺在床上日渐消瘦的汪雨,心里面难受极了,她抹了抹仍旧停留在面颊上的泪水,深呼了一口气,然后佯装微笑地走进了房间。

这些日子的汪雨,整个人都特别的消沉,有时候他会莫名地情绪爆发,突然就变得焦虑不安起来;有时候他又愁眉苦脸地蜷缩在房间里,茶饭不思。汪雨总说自己头晕,成天地窝在房间里睡觉,感觉好像怎么也睡不够似的。

毛文静走到了汪雨的床边,温柔地捋了捋他耳边的碎发,轻声细语地跟他说道:“明天你的画就要展出了,你真的不想跟我去看看吗?”

汪雨只愣愣地睁着眼睛,并没有回复毛文静的话,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微表情,他双手枕在头下,双膝蜷缩到身前,像极了腹中的胎儿希望得到母亲的庇护。

毛文静见他不想说话,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便又继续说道:“小姨今天下午要去画展那边,来回要三天,你乖乖地待着,等我回来。”

汪雨还是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只是闭上了眼睛,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现在已经拒绝跟任何人交流,对什么也都提不起兴趣。

离开之前,毛文静又托付了好几遍医院的护工,拜托他们好好地照顾一下汪雨,她简单地收拾了些东西,便直接出发到了机场,飞到了南京。按照汪雨之前的要求,毛文静帮他把画展办在了南京的一个艺术展览中心,她还给沈婷发去了一张邀请函,这也是汪雨的意思。

沈婷在收到邀请函的那天,正好是丁磊来南京见她家长的日子,当她打开信封,看到汪雨这两个字眼的时候,心里便莫名地慌张了起来,她一个人躲到了房间里,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汪雨曾经跟沈婷约定过,如果有一天他有能力办画展了,沈婷将会是第一个被邀请去参观的人。可现在物是人非,大家各自都有了各自的归宿,沈婷看着手里的邀请函,心里想着,汪雨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汪雨,自己也早已不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了,那么这个约定还能算数吗?沈婷从收到邀请函的那天开始,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一下,她一方面有些期待汪雨的画展,另一方面又有些害怕再次面对那张曾经熟悉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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