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十分,李蓉在家里做着饭,心里嘀咕着,这都晌午了,怎么还没看到大壮回来呢?
不过就是让他去镇上买个锄头,他怎么去了这么老久?莫不是出什么事儿了?还是,遇到谁了唠的忘记回家了?
心里惦记,胡乱猜想。
吱!
李蓉正想着,听到推门的声音,手里拿着锅铲就走了出去,看到大壮,放下心来,“你怎么才回来呀?”
“哦,就是转的忘了时辰。”
“转的忘了时辰?我咋不知道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爱逛街了?”李蓉说着,随着道,“锄头呢?”
听言,大壮愣了一下,看看自己空空的双手,恍然想起自己去镇上的目的,挠头,憨憨一笑,“我给忘记买了!”
李蓉:……
让他买许多东西了吗?就一件锄头也能忘记?他什么时候忘性这么大了?
李蓉想着,猛的盯着大壮身上的衣服看起来,皱眉,“你,你早上是穿这件衣服出去的吗?”
怎么觉得不是呢?还有,这衣服瞧着忒眼生,她之前怎么都不记得大壮有穿过?看着还像新的。
“大壮,你莫不是拿着买锄头的银子给买了衣服吧?”
“娘,儿子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那你……”
“娘,进屋再说吧。”这事儿瞒不住。
大壮看看他娘手里的锅铲,走进厨房,坐到灶火间添一把柴,将在镇的事情,如实的跟李蓉说了一遍。
李蓉听完,神色不定,随着道,“囡囡呢?囡囡没事儿吧?还有那个嚼舌根的人呢?他……他怎么样?”没被打死吧?
听李蓉这么问,大壮心里不觉松了口气,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吧!
除了担心囡囡,还担心有没有死人,这才是应当的。可在当时,无论是囡囡的祖父,还是囡囡的大伯,对那个被囡囡打伤的人,他们却是连问都没问一下。
他们这样,让大壮都有些怀疑,他这还操心被囡囡打伤之人死活的是不是不正常,是不是有点傻?而现在听他娘也这么问,大壮放心了,他没傻。
“我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
“哦,囡囡没事儿,被打打伤的人应该就是破了皮,流了点血,没大妨碍。”应该是这样没错,毕竟他当时叫的声音还挺大,跳的也挺高的。虽伤着了,但也是生龙活虎的。
李蓉听了,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万一人要是有个好歹。那……”说着,忽然顿住,看向大壮。
母子俩对视一眼,沉默了。
万一人有个好歹能如何?可能,不如何!
不过,纵然宁家以权势压住了,但家里大人应该也会好好教导囡囡吧。
李蓉想着,看着大壮,轻声道,“囡囡的大伯和祖父怎么说的?”
“囡囡的祖父一直红着眼睛说囡囡受惊了,她大伯说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这样的人,不要自己动手,免得伤了手,又损了名声!”
“说女儿家身子和名节都是娇贵又金贵的,再气也要先护自己!”
“让她遇到不顺心的事儿,看不顺眼的人,就叫护卫或呆呆,囝囝去做。说,要让哥哥们习惯护着她!日后,不用她开口,他们才会习惯性的容不得任何欺负她。”
“还说,别家的姑娘,娘家和兄长是用来依靠的。可他家的不同,他家的是让她差遣的!”
李蓉;……
这样教孩子真的好吗?
不过,囡囡这丫头生在宁家也是有福了,这么多长辈疼着,护着。日后,定然是受不了委屈。就是不知道哪家敢娶?
这想出,李蓉忙摇头,呸呸呸,就算是囡囡的祖父和大伯再专横,可囡囡这丫头是好的,可是很讨人喜欢的。所以,长大了想求娶的人定然多的很。
看着李蓉,想到宁晔说的那些话,大壮轻声道,“娘,过去我一直觉得呆呆的大伯是个特别好的人呢!唔……”
话出口,背上挨了一下子。
“囡囡的大伯当然是好人!”李蓉瞪着大壮道,“这么护侄女儿的大伯你见过?”
那倒是没有!
“你还小,不懂!长辈看到疼爱的晚辈受委屈,都是这样的。”
是吗?
大壮表示满是怀疑。
大娘可是从小教他要讲道理,知分寸,被犯浑,别打架。但现在,宁大叔的教导方式却是截然相反。
听宁大叔那么教囡囡,他真担心囡囡日后变成恶女。还有,遇事都让呆呆和囝囝来。这……
爹爹是恶名昭彰的佞臣,兄长是蛮横好斗的凶徒,祖父和大伯是忙不讲理一味护短……
囡囡以后可咋办呀!
看大壮那担忧的样子,李蓉大概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对着他道,“你不用担心!囡囡那娃子有你言婶子看着,不会学坏的。而且,脾气坏的人,不一定秉性就坏。就如你言婶子,她过去也没少跟人打架,也动起手来也相当的凶悍,可那又咋地呢?在我看来,你言婶子比许多人都善良,都好。”
“这倒也是!娘这么一说,我这会儿觉得囡囡那丫头是真像极了言婶子,逞凶斗恶,下手毫不手软!”
这么说着,大壮就想起过去苏言徒手把鸡头给扯断的事儿了,那真是一点不带怕的。
囡囡这丫头也是一样。
听大壮这么说,李蓉却是没在说话。
把女娃子太厉害,怕她招恶名;把她教的太温顺,又担心她被人欺负!
哎!
怎样都难,好像怎么教都不太对。
所以,囡囡大伯那么教,也不能说全是错的,他也只是担心她受欺负罢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只盼着囡囡以后也遇到一个疼她的好夫婿。
“大壮,你去带逮着鸡过来。”
“逮鸡做什么?”大壮看着李蓉,神色不定道,“庆祝囡囡初次出手就能砸破人的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