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向跟许凤庭不对付,如今与许雁庭交了心,虽说芥蒂已除,嘴上却不好意思说,因此便犟道:“天底下唯有三公子是个聪明人,哼。”
说完也不许许雁庭扶他,一手扶车一手托着肚子强行上了车,许雁庭跟在后头看他颤巍巍的样子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见他坐定方跟着上车,崔立亲自驾车,一直贴身跟着傅涟的队伍却在黑暗中化整为零,看似毫无规律又保持联络地四散而去。
逃命的马车自然顾不得颠不颠晃不晃了,崔立几乎吃出了吃奶的劲鞭策着四匹高头战马,车子里的人根本坐不稳,邵明远和许雁庭没办法,只好紧紧搂着两个孕夫想让他们少受点折磨。
许凤庭正在孕中期是胎气最平稳的时候,再者邵明远平时调理得当,如今不过难受些,却并不妨事,傅涟就有得受了,本来阵痛就已经越来越密集,肚子一硬起来就连带着整条后腰都酸痛得像这段一样,就算稳稳躺在许雁庭怀里,身上还是苦不堪言,可为了不拖慢脚步,他也只有咬紧牙关死死忍住。
偏偏这会子早已不能走大路,崔立几乎拖着马车一路朝大山肚子里的开的,绕着层层山路一路狂奔了大半夜,眼看天边已经渐渐露出了鱼肚白,一行人方在一间破旧的空瓦房前停了下来。
崔立打头跳下马在四周围侦查了一圈,很快就回到车前报道:“前面已经没路了,这附近林子很密也利于藏身。屋子还能待人,里头有桌椅和床全落了灰,看样子是附近的猎人进山时落脚的地方。”
“那咱们就在这儿先休整一下,等留下的探子回报追兵的情况再作打算。”
许雁庭跟崔立惺惺相惜地互相点头,靠近车门的邵明远扶着许凤庭先下了车,许雁庭跟着想扶傅涟,却见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就是不动身,似乎整个人颤得厉害,轻触他的额角才发现汗水已经浸透了他鬓边的碎发。
“傅涟!”
许雁庭紧张地低喝,傅涟勉力抬起头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双手却死死抱着肚子,“死瘸子,这次真要让我把孩子生在荒郊野外了么?”
“可是痛得厉害了?我先抱你进去,你别急,有明远在。”
许雁庭一把抄起他笨重的腰身将人打横抱起,这才发现他身下一片凉凉的湿意,羊水竟然早就破了!
“你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