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可以吗?
苏棠有点蒙,一时以为自己看错了什么手语词,认真地反问了一句,“明天?”
沈易被她问得更纠结了,纠结里还有点不好意思,薄薄的嘴唇都被他抿红了,手指伸开又蜷起了几个来回,才又抬起来,说了一句更精简的。
——有点累。
“累?”
苏棠这一句反问出来,沈易连胸口都泛红了。
苏棠呆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
上次一时冲动扯他领口,居然给他扯出心理阴影来了……
苏棠的脸顿时黑里泛红,手指直戳他胸口,光滑紧实的触感把苏棠肚子里的坏水撩拨得一荡一荡的。
苏棠板着脸瞪他,“别故意打岔啊,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
沈易怔了一下,低头往苏棠手指戳点的地方看了看。
那片光洁的肌肤上斜着几道已经结上了血痂的伤痕,看伤痕的宽度,应该是被什么爪子挠的,苏棠帮他换衣服的时候就吓了一跳,看他睡得沉,一直憋到现在才问出来。
被苏棠一本正经地质问着,沈易却像是轻松了许多,抿起一点笑意,拿起手机打字。
——我没有干什么坏事,只是赵昌杰的情绪有点激动。
苏棠心里的惊讶还没来得及爬到脸上,就见沈易抿着笑意又敲了一句。
——比你那晚撕我衬衫的时候还要激动很多。
“……”
苏棠觉得有必要跟他确认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打架了?”
苏棠问得像个学生家长,沈易答得像个不良少年。
——他先动手的。
苏棠气乐了,“狗急了才会乱咬人呢,肯定是你把他逗急了!”
沈易被苏棠这个过于直观的比喻逗得好气又好笑,带着薄薄的嗔怪瞪了她一下,低头整了整领口,垂目打字时,眉间隐约蹙起了一点沉重,被柔和的光线遮得几不可察。
——我这次出差的主要任务是代表公司去说明他的违规操作是他的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希望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对公司业务的影响。他觉得我在
沈易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眉头紧皱了起来,好像在努力回想些什么。
苏棠顺着这几句话描述出的情景猜测了一下,从沈易手中接过手机,在后面打下了“落井下石”四个字。
一眼看到被苏棠补全的句子,沈易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苏棠以为是自己猜错了,正想再试一回,就见沈易低头敲下了一句话。
——你也这样觉得吗?
苏棠毫不犹豫地摇头。
在她的心目中,任何以“沈易”加贬义词所构成的肯定句都是病句,但仅限于“沈易”这两个字,还没有达到爱屋及乌的程度。
“我是觉得你们公司有点没人性。”
沈易的眉头又收紧了些,苏棠停下来换一口气的工夫,沈易就极快地敲下一段似乎已经重复了很多遍,早已熟稔于心的话。
——这个行业里声誉很重要,对个人对公司都是一样,这次的错误确实是赵昌杰自己犯的,公司也属于受害方,没有责任为他承担后果。
苏棠为自己被一个不能说话的人强行插话这件事哀叹了一声,伸手揉他的脑袋,像这几天帮他揉猫一样地揉,“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在就这个问题跟人家这样吵架啊,都吵出条件反射来了……我不是说你们公司对赵昌杰没人性,我是说你们公司对你没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