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这会儿已经吓出一身冷汗,赶忙跑过来压住张泽忠的腿,杜越拿着水杯往他嘴里灌了一些,又不停的用冰块和纸巾擦着张泽忠额头的汗珠。
一杯又一杯清水下肚,谁也不知道杯子里澄澈的液体可绝对不是水,而是货真价实的高度白酒。
折腾了好半天,杜越和保镖已经全身是汗,张泽忠不仅没有消停,反而越闹越凶,五官全都挤在一起,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像是时刻都要掉出来一般吓人。
他的神智早就不清醒了,全身一个劲儿的发抖,但是神经却无比的兴奋,见什么砸什么,一边砸一边骂,动静闹得越来越大,引得门口的服务生和经理都忍不住来敲门,结果人刚走到门口,张泽忠拎起一个盘子就往外扔,滚烫的油星差一点泼到女服务生的脸上,吓得女孩忍不住尖叫出来。
一时间现场混乱的不成样子,主管和经理虽然想过来制止,可是碍于张泽忠和杜越的身份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看着张泽忠在屋里发疯。
张泽忠疯了很久终于消停下来,栽倒在地竟然睡了过去。
杜越再也看不过去,一边扛起他一边对那保镖说,“司令这个样子肯定没法往军区送了,万一被记者和有心人看到,就出大事了!你去楼下定一个房间,让司令今天现在这里将就一下吧,等到就醒了你再把人送回去。”
那保镖本来还手足无措,不敢擅自决定张泽忠的去留,现在听到杜越这么一说简直像是得救了一般,一个劲儿的点头,匆忙的往楼下跑。
杜越跟餐厅道完歉,还赔了不少钱之后,扛着张泽忠离开了。
会所里呆若木鸡的经理和服务生彼此对视一眼,虽然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心里却对张泽忠的印象极度恶劣,甚至其中一个刚来的小姑娘还嘴上念叨着,“同样是军区的大官,人家杜司令比那老头可强多了,要我是上面的人肯定不会留着糟老头了。”
“给我闭上你的嘴,这些人不是我们能非议的了的,你记住了。”
经理投过去一记冰冷的眼刀,小姑娘吓得不敢再多说什么,几个服务生开始收拾碗碟,就当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等杜越把张泽忠扶到楼下客房部的时候,保镖已经开好了房间。
他把40003客房的钥匙塞到杜越手上,一脸愧疚地说,“杜司令,今天真是麻烦您了,这些事情本来是我们份内的工作,现在却要你来帮忙。”
杜越笑了笑说,“我从小就是张叔叔看着长大了,他等于我半个亲人,现在他喝醉了,我帮忙料理也是应该的。”
“可是……您才是长官啊,这些事情我不能让您做。”保镖惭愧的低下头,赶忙要把张泽忠扶到自己身边。
“行了,我跟司令是自家人,没这么多讲究。倒是你满脸是血的,赶快去医院包扎一下吧,我把叔叔扶进去看他睡下再走,你不用担心。”
保镖看杜越如此平易近人的跟自己说话,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同样都是军区的司令,自己怎么就没有摊上杜越这么好的上司,如果可以选选择的话他也不愿意跟着张泽忠挨打受骂,被人当成畜生对待。
杜越看他没法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扶着张泽忠打开了房门,“如果你怕我对叔叔图谋不轨,那就在门口等一会儿吧,我把他放下就出来,一会儿请你吃饭,算是替叔叔赔罪。”
他这么一说,保镖心里最后一丝顾虑也打消了,连忙摇头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可能怀疑您呢,您是我见过最好的上司了!我这就按你说的去包扎,那个……谢谢您了!”
杜越忍不住笑出了声,保镖一时间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发转头就跑了。
当他的身影在拐角消失,杜越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看了一眼身旁睡的像死猪一样的张泽忠,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房间大门。
打开大灯,床上躺着孙雅,她旁边还摆着吃过一半的牛排和一只高脚杯,里面盛着半杯没喝完的红酒。
杜越把红酒端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嘴角虽然带着笑容,可是眼睛已经阴冷的没有半分温度。
他把张泽忠扔到孙雅旁边,对着两人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走到卫生间里洗了五六次手才觉得自己舒服了很多。
刚才一路扶着张泽忠让他觉得恶心透了,一想到自己的手碰过这么肮脏的人只觉得自己都沾上了这种腐败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