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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血(2 / 2)

深埋心底的种种情绪都被勾起,凌无殇差点陷入巨大的情绪旋涡当中,几乎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凌邪有点不耐烦地说:“杵在这里干什么?出了那么大的事,难道你就不去主持大局吗?”

凌无殇一时间情绪冲头,脱口而出道:“父王当年属意的是你,你才应该是鬼王,该去主持大局的也是你!”

“我现在没空。”凌邪一手端着茶杯,一手将沉睡的我拉起来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心尖血涂抹到我脑后的伤口上。

在心尖血的滋润之下,伤口周围迅速地消了肿,破皮流血的地方也在飞速愈合。照这种速度,也许根本不需要三日,三个小时之内就能完全恢复了。

这些变化我自己看不到,凌无殇却看得清清楚楚,同时也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与凌邪之间的差距。

即便他再怎么努力修炼,再怎么勤政仁德,这天生的血脉差距,是他永永远远也无法弥补的。

老鬼王当年不重视他,并不仅仅只因为他是庶出之子,更因为他的母亲来自于妖族!他的血统不纯粹!

凌无殇双拳紧握,骨节都绷得泛了白,指甲陷进肉里了也浑然不觉。他仿佛又一下子回到了从前,又变回了那个不受宠的庶子,心中充满了愤恨与不甘。

为什么血脉不纯的人偏偏是他?

为什么他永远都要低人一等?

既然血脉不纯是一种永远无法洗脱的耻辱,那当初为什么要让他出生!既然重视血脉,当初为什么要把他的母亲抢过来!

明明一切都不是他能够选择的,明明一切都不是他自己造成的,为什么承担结果的人是他?

为什么制造所有不公的人,反而可以高高在上地嫌弃他、指责他?!

凭什么!

积压了上千年的怨恨,在他脑海中激荡不休,几乎要把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绷断。

就在这个时候,我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也不知是被凌邪弄疼了,还是觉得被他抱得不舒服。凌邪把我放下,我又含糊地咕哝了几句什么,谁也没能听清楚。

但就是这几声含混不清的胡话,宛如醍醐灌顶般,让凌无殇瞬间清醒过来。他剧烈地喘息着,将失控的情绪重新压下,心中充满了后怕。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刚刚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他会做出怎样可怕的行为……

和当年一样,能让他化解心中戾气的,只有我……

“我……我已经安排人筹办婚礼了。”凌无殇终于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凌邪眼皮都没抬地说了句:“谢谢。”

凌无殇苦涩一笑,望向熟睡的我,目光深沉而复杂。

凌邪察觉到他的目光,不悦地起身挡住了他的视线,面无表情地说:“多谢你先前替我照顾她,不过现在我既然已经出关,就不必再麻烦你了。你还要处理群鬼擅自轮回的事情,想来应该是非常忙的,就不必在我们身上耽误时间了。”

这话明着是感谢,实际上凌无殇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哥哥这是在拐着弯的赶他走呢。

在他的地盘上赶他走,这种事恐怕也就只是他的这个大哥才能够做得出来,而且还做得理直气壮。

谁叫这鬼界的王位,原本就是属于他哥哥的呢。深究起来,反而他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那个。

想到这些,凌无殇的心中愈发苦涩,又因为视线被凌邪刻意当着,连看我一眼都无法做到,这份苦涩也就没了任何可以消解的办法,只能闷闷地憋在心里,愈发难过。

“你方才一路过来,许多宫人都见了你的真容,想必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反正过两天你们就要大婚了,索性干脆把消息公开吧。你选个合适的日子,重新登基,或者干脆就在大婚那天一起办了也行,你自己决定。”凌无殇闷声说了许多,心中一片苦涩。

凌邪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方才太着急了,从密室走来这里的一路上,根本没有挡过自己的脸。一路上碰见的宫女侍卫究竟都有谁,他现在也完全想不起来,想要一个个叫过来下令封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虽说他已经离开鬼界上千年,这王宫里的宫女侍卫也不知道换过了多少批,但是那些高等的管事轻易不会换。所以,还是有不少人能认出他是谁的……

原本只想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结果却事与愿违。都怪他当时心里太慌,只想着赶快见我,忽略了那些……

然而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怎么自责也于事无补。凌邪认真地想了想,才说:“登基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刚出了那么大的事,不能再添新的乱子了。我现在毫无法力,登基称王很难服众,传出去了也会让外界觉得有机可乘,百害而无一利,所以还是算了吧。”

“这几天我会私下里去见一见那些老臣,告诉他们是我自己不想登基,并非是你逼我。叫他们都别动不该动的心思……虽然无法保证能将他们全都稳住,但是能稳住多少是多少吧……”

听到凌邪这么说,凌无殇也暗暗松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样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只是他怕凌邪误会,所以没法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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