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为了帮儿子摆脱诸葛纳月的怨魂,他和老婆几乎求遍了广泽市大大小小的寺庙,以及全市唯一的道观玄清观当然也去求过,但结果要么是被拒之门外,要么就是人家了解完具体情况之后表示管不了。
偶尔碰见几个表示能帮忙的,他都千恩万谢,恨不得把自己的半副身家都送给人家……结果钱没少花,事儿就从来没成过——要是成了,他们两口子还用陪儿子来这么?
他被骗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不管是和尚道士,还是别的什么自称学了隐世传承的“能人异士”,在他看来身份都一样——骗子!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心底里始终是存着一丝侥幸的,希望某天能碰上一个真正的高人,帮儿子彻底摆脱掉那个该死的女鬼……若不是因为存着这一丝希望,他又何至于一次又一次地被骗?
所以,尽管觉得对方很有可能也是个骗子,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道长,你突然叫住我,是看出什么不对了吗?”
真一其实是被孟天晕倒之前喊的那声“鬼啊——”给吸引过来的。他独自进村之后,一开始还小心翼翼地想在不惊动村民的情况下,将村里的情况探查一番,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整个村子里其实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村口的那个老房子以外,其余的每家每户都看起来充满了生活痕迹:有晾在院子里的玉米、有摘到一半的豆角、有织了半截的毛衣……甚至还有已经生了火的灶台,但灶台上边的锅是空的。主人还没有把菜放进锅里,就莫名地消失了。
一切的一切,都太不正常了。饶是真一出身道门,一身法术也算不俗,见到如此诡异的场景,也不免觉得背上阵阵发凉。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整个村子的人,连同家禽牲畜等一起,全都在瞬息间消失不见?
他觉得这样的力量绝非自己能够对抗的,正想回去找个理由让八大派的掌门跟自己一起来,结果就突然听见孟天的那声惨叫。
老实说,他当时也被吓了一大跳。但紧接着就反应过来,对方是人不是鬼,所以才急急忙忙地寻声跑了过来。
他以为发出惨叫的是村里人,原本还庆幸自己有机会仔细问问,这里到底出了什么状况,结果喊住他们以后才发现,这一家三口貌似都不是本村的。
而且还个个黑云压顶、满脸死气,一看就是霉运缠身之人。真一不由觉得,自己貌似招惹了不相关的麻烦。
他自己身上的事情还有一大堆没解决呢,实在是没精力去管什么不相干的枝枝节节,但是人家那么客气恭敬又满脸期待地问了,他总不能显得太冷漠。
于是,真一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说:“我看你们身上黑气缠绕,想来应该是招惹了不少霉运,所以想问问你们,近期可有什么不寻常的遭遇?”
他嘴上虽然这么问,心里却盼着对方别相信自己,最好扭头就走,也省得他问完了还得再编一套瞎话,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诸如什么黑气缠身、印堂发黑之类的说辞,孟长富这段时间可没少听,听得都快会背了!因此,听到真一的这番话,他内心没有丝毫波动,并没有因为真一说出他走霉运就认为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这种套话,他听过太多了!
但他还是抱着那一丝侥幸,把儿子被鬼缠身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这些话他也同样不知道讲过多少遍了,早已经到了连脑子都不用动,就能直接背课文似的讲出来的程度。
出于尊重,真一耐着性子听完,正想找个理由说自己帮不上忙,就看见师兄真阳的魂魄朝这边飞了过来。他不由得一愣,之前明明说好了,让师兄呆在门口望风的,师兄怎么自作主张地进来了?
“师弟!村里有陷阱!”真阳一见到他,就急急地大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