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填了下肚子,正准备继续练功时,小道士脑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好个张天一,嫌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昨晚为什么要把法器丢在山下?”
小道士解释道:“清妍,当时山上阴气极盛,法器不能拿出来,否则被阴气所冲,定受损伤。一个不好,还会彻底损坏。既然带在身上没用,我自然得留在山下。”
“好,那鬼珠嘞?阴气极盛之地,对鬼珠大有好处,你也丢下干嘛?”
“啊,”小道士愣了,然后苦笑:“这个,当时实在累晕了,忘了。”
柳清妍怒道:“好个忘了。要不是柔儿苦苦哀求,我才懒得上山去找你。要不是刚好有我护着,哼,你早就被两个阳鬼给吞了个干净。”
啊!小道士这才明白过来,正色说道:“多谢了,清妍,你救了我一命。”
柳清妍叹道:“张天一,我希望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身边还有我、还有柔儿。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的事便是我们的事。有什么你直接开口便是。明明我能帮你,你却非得一个人去逞强,这算什么?”
“若是你不幸死去,柔儿定会活活哭死,我和吴姐姐也会遗憾终生。你怎能这般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下次,可不许这样。”
小道士点头,正色说道:“好,这番话我记下了。”
“嗯,你好生休息吧。”
起身,小道士一声长叹。
这次,自己真真太不小心了。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阴脉的威力。
更不可原谅的是,自己竟然忘了寻求柳清妍的帮助。她可是阴神,阴气极盛之地,正是她用武之时。若能得她相助,区区阳鬼算什么?信手拈来而已,哪还会搞得几次险死还生。
正如柳清妍所说,既然都是一家人,何必又搞得如此客气?自己却连请她帮忙的心思都没动过,真真是,愚不可及!
至阳之体的威力,自然不同凡响。
休息了一日一夜,不过第二天,小道士就已恢复。
收了功,小道士不敢在房中呆下去。如果所料不差,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
果然出了门,院中空无一人,问了李二娘才知道,“那些神仙都去了东街那,在那画符治病,还在发恤贫金嘞。”
到了东街,正是人山人海,热闹的很。
见小道士过来,玄德道长大喜过望,急急迎来。
指着两条长龙,小道士问:“这是怎么回事?”
玄德道长说道:“昨日众百姓听说,这里可免费画符,一时都围了过来。做不成事不说,还险些闹出人命。后面还是天玄子出了个好主意,先去府衙请了衙役,前来维护秩序。再分街巷前来救治,救治的先后由里长抽签决定。如情况确实危急的,可免去排队。这样一来,次序便井井有条。”
“一开始本是免费画符,天玄子却说不行。人有贵贱,一场大灾下来,富贵人家伤不了筋、动不了骨,贫穷人家却是要倾家荡产。所以前来求符者,家贫者不计,家富者必得视家境,奉上银钱若干。而这些银钱,我等分文不取,全部当恤贫金,以补贴贫穷人家。”
小道士想了想,便深觉此法极妙,深谙人心。因为毕竟都是街坊邻居,谁家家境如何,受灾如何,不可能瞒得住别人。如此一来,自然各得其所。
在一条长龙的顶端,摆着一个神案。李老就在案后画符。看他神情很是憔悴,想来已支撑不住。
见小道士走来,李老喜不自胜,大叫:“救星来了,救星来了!”
排队的百姓一看,来得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立即大哗。李老急急解释道:“休得聒噪!天一道长可是名满京城的小神仙。各位能得到他亲手画的符篆,可是莫大的福分啊!”
见众人不信,李老叫道:“李财主,带你孩儿过来。”
那圆滚滚的李财主立时抱着儿子,领着几个哭哭啼啼的妇人,急急跑过来,急切地问:“仙长,可是能救我儿?”
李老摇头:“我还是不能,”,他一指小道士:“可他能!”
李财主见到这般年轻的道士,一咬牙,死马权当活马医,领着几个妇人就直接跪下,哭道:“仙长救命啊!可怜我李大郎妻妾娶了六个,儿子只生了这一人。这就是我李家的独苗。求仙长慈悲,救救我儿。若能救我儿,我李家的资财,我愿奉上一半。只救仙长慈悲,救救我儿啊!”
小道士凝神一看,再手一探,心中一惊:这孩童中的阴气极深,耽搁至今,已是命若悬丝,只剩一口气。
可,只要还有一口气,便足矣!
在李财主紧张的期待中,小道士解下包裹,摆好法器,淡淡说道:“交给贫道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