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茫然中的朱小娘子,身子在间不容发之际,却忽然神乎其神地往前轻轻一飘,避过了一爪。
然后她迅速转身,一直握着的手中,忽然出现了数张驱鬼符。
数张符飞去,距离如此之近,那色鬼哪能避开,张张挨个正着,疼叫几声。
到此时,色鬼自然知道自己落入圈套。见小道士正迅速赶来,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朱小娘子哪肯让他跑掉,双手一滑,从袖中滑出两柄桃木短剑。她清叱一声,身形飘转间,剑不落空。一时零落如雨,几个呼吸间,也不知刺出多少剑。
便是绣花针,这般刺到人身上,也能疼死个人。那色鬼凄厉惨叫,却是再怎么疼,也不管不顾,直往地下钻。
于是等小道士的符飞到时,色鬼又已消失不见!
朱小娘子气极,啊啊尖叫着,手中桃木短剑直往色鬼消失的地面处猛刺。
小道士看得心疼至极,怒道:“这是上等的法器,你这般糟蹋干嘛?”
朱小娘子更怒:“这是我的东西,姑奶奶我想怎样便怎样。便是拿来当柴烧,也与你无关。”
可说归说,朱小娘子终究将桃木短剑收好,还细心地擦去上面的泥土。
犹有余怒,她狠狠地往地上猛踩,嘴里骂道:“没脸没皮的东西,就知道往地下钻钻钻,姑奶奶我就要踩在你头上。我踩、我踩、我踩踩踩!”
踩得累了,朱小娘子满意地拍了拍手,一身的怒气尽皆消失不见,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小道士叹道:真是小孩子的心性,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眼见事不可为,朱小娘子取出回旋镖,无聊地在手上转啊转。转了一会儿后,她叹道:“哎,亏得姑奶奶我以身犯险,不惜牺牲色相,诱那色鬼上钩。却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真真亏大了。”
小道士本就猜到她是故意为之,听她这么一说,也是心中长叹。
朱小娘子伸了个懒腰:“我说丑道士,你都生了几天气了。气性再大,也该消了吧。长夜漫漫,左右无聊,要不你我聊聊。”
说着她看了小道士一眼,晒道:“我这人平生最喜欢生得好看的人。哼,要不是实在无聊,你长得这般丑,姑奶奶我才懒得看你一眼。你啊,赚大了。”
这番她想出此等奇谋,骗得那色鬼上了当,小道士心中于是怒气大减。
“我说,你身上是不是有些奇异之处?”小道士问,这话他闷了两天,实在不吐不快。
“哦,你看出来啦。”朱小娘子笑道。
小道士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废话!你修习不了道家心法,自然开不了法眼。鬼是无形之物,法眼不开,平常人哪能看得到鬼?可这几日我发现,你分明是能看得见鬼的。这说明,你必不是常人。”
“那你猜猜,我身上有何奇异之处?”朱小娘子将头凑了过来。
一股极好闻的女子清香于是扑来,小道士心中便是一荡。他不动声色地将身子挪开,迟疑了下,问:“该不会是,你天生阴阳眼吧?”
一听这话,朱小娘子头猛地一昂,得意洋洋地说道:“正是!”
“姑奶奶我,天生阴阳眼。”
啊!小道士大惊。哪怕心中早有猜测,可当这事实摆在眼前时,他还是免不了大吃一惊。
天生阴阳眼啊,真真是稀罕。虽然不如自己的至阳之体,数百年难得一遇,但也是稀少至极,一代人中,怕都出不了一个。
看小道士吃惊的模样,朱小娘子的头昂得更高,高得是,鼻孔真朝了天。她更得意地说道:“姑奶奶我不但是天生阴阳眼,还天生对阴气极是敏感。这天地间的阴气但有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姑奶奶我的感知。”
说完,她鼻孔继续朝天,双手负于身后,那脸上的表情,分分明明地就是在说:来,夸我啊,使劲地夸我啊!
小道士却只是“噢”了一声。
他这般淡定,朱小娘子便生气了,说道:“哼,你个没见识的丑道士,天生阴阳眼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姑奶奶我无需修炼道术,便能比这天地间任何一人都能看得清鬼魅之物。任何鬼怪在姑奶奶我的眼中,那是清清楚楚,无所遁形。哼,这本事,世上可只有我一人独有!”
小道士淡淡地说道:“阴阳眼是了不起,可在贫道面前,却也算不了什么。贫道我不但是天生至阳之体,还是天生至阳之命。我这本事,可比你的阴阳眼强多了。”
朱小娘子先大惊,随即怒道:“我去,你个满嘴胡说的丑道士,还至阳之体,姑奶奶我还是至阴之体。哼,嘴上只会说,有本事,你证实给姑奶奶我看。”
小道士皱眉道:“这个却不好证实。”
似想起了什么,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番,朱小娘子那极具诱惑的身材。他不怀好意地笑道:“至阳之体倒有一桩好处,女人体会的最是分明。要不,你我来试试?”
朱小娘子起初不明白他的意思,待一想后,脸忽然大红。
然后,一只粉嫩粉嫩的拳头,便往一脸银笑的小道士脸上,狠狠地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