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行了一段,小道士不止汗流满面,也泪流满面。他开始觉得,这惩罚其实大残酷,凌迟也不过如此!
可越是疼,小道士便越是发狠,哪怕疼得牙齿上下相撞,得得直响了,他还是一声不吭。
许若雪见他如此,心中便是再大的怨气,也渐渐散了。她长叹了一声,说:“好了,休息下吧!”
小道士如蒙大赦,立即翻身下马。可他双腿实在痛极,这一用力触到伤处了,就是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许若雪急忙扶他起来,抱他到偏僻处,想帮他敷药。可稍一撕扯裤子,小道士就疼得惨叫。许若雪没办法,只得用剑将裤子割开。
看到伤处后,许若雪眼睛便红了。她怒道:“你是猪啊,都成了这模样了,你就不会停下来?”
小道士苦笑:“夫人不消气,我哪敢停。”
许若雪心疼极了:“你,你明知道我脾气不好,这一发起火来,都恨不得一剑将你切成十七八块。你等我消火,那不是自找苦吃。你是男人,就不能霸气点?”
小道士勉强笑道:“只要夫人心里舒坦些,为夫便是痛死了,却也甘心。”
许若雪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心地帮他上药。药上到一半,那泪却终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女侠哽咽着说道:“死道士,你还真真是我命中的克星!”
一听这话,小道士身上虽巨痛,心里却巨爽。他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以后,可以大大方方地和柔儿妹妹人鬼同修,阴阳双修了。
呵呵呵!
小道士伤成这样,两人自然不好再赶路。
修息了半天后,许若雪问:“夫君,你不是说那女人是生魂吗?都这些天了,她这生魂怎么还进不了肉身?”
小道士叹道:“生魂入肉身,本来是没问题,上次柔儿也是一下就醒了。但这几个月来,柔儿以生魂之体,每日苦修仙术。仙术是小成了,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魂体却进不去肉身。就似肉身中有层薄膜,阻止了她魂体的进入。”
许若雪问:“难道以后她都不能醒来?”
“那倒不会。这些时日里柔儿每天都在尝试。据她说,那层膜似乎越来越薄,用不了几天,她便能醒来。只是随着她仙术的日益精深,下次她生魂离体后,很有可能再也回归不了肉身。”
许若雪沉默了会后,说:“她若是不醒来倒还好,她若是醒来,夫君,说真心话,我怕是容不下她。”
“夫君,并非若雪善妒。只是夫君且说,我和她之,谁为妻、谁为妾?我向来心高气傲,又是青城剑派掌门之女,我岂肯为妾?她更是堂堂国公之女,朝廷正经册封的县主,她又岂能为妾?”
“夫君,若雪能容得下你有别的女人,却绝容不下你有另一位妻子。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若雪为了夫君肯作践自己,我青城剑派也绝对受不得这番屈辱。到时,你必成为我数百剑派弟子的生死大敌!”
小道士只能长叹!
这世上,妻妾之别,如云泥之别,当中泾渭分明。哪怕妻子不幸死去,依朝廷律法,也不得扶妾为妻。
这是真正的死结,真正无解!
两日后,小道士和许若雪来到一个村庄,叫扶柳村。
川蜀多山,少有平地。这村庄却是左右河流环抱,身处一块偌大的平地之上,一看便知是上等的风水宝地。
小道士和许若雪牵着马进入,却见街道整洁,两边屋舍俨然。来往的村民,衣着用料或不讲究,但必然干净齐整。那脸上,也挂着别处少见的笑容。
两人见了心中喜欢,便想在这水秀之地,歇息一两天。
问起村中可有客栈,那村民笑道:“敝村不过是个小村,哪有客栈供贵人住下。不过,村东李状元家向来最是好客,贵人直接去他家借宿便是。”
两人便往东行,不一会儿便见到好大的一片屋舍。正屋中有一牌匾,上书三个大字“状元第”。
这一家必是出过状元,难怪看这片建筑,古色古香,富有蕴味,原来真是书香世家。
这状元第,当中朱红正门紧闭,两侧侧门却是大开。浑不像普通的豪富之家,大门紧闭,另有家丁把门。
两人信步进去,也无人阻拦。却见前院左右遍植鲜花,此时花开正美,为这宅院更添了几分雅意。
走了一程后,有管家模样的人前来问好。小道士说明来意,这管家打量了两人后,再看了看那两匹高头大马,便恭请进入客房。客房布置大是典雅,有盆花,有书架,有棋桌。
到得饭点,有仆人送上食盒,饭菜也很是丰盛。小道士心中过意不去,取出银两奉上,那仆人却笑而不收。
吃完饭后,两人沿河散步。此时夕阳西下,晚霞投在河面上,映出一片姹紫嫣红。河水正微漾,于是这片浓烈的色彩中,便惊鸿一瞥地,隐约可见河底的青青绿草。看来实是美丽十分。
两人正陶醉在这美景中,无意中听到旁边的村民,说出了一段事。
这事,却惹起了许若雪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