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儿小时候去过奶奶的娘家那个小村子,那时候男女老少很多人都站在街上闲聊或是做针线活,夏天乘凉,冬天晒太阳。如今的农村街上只有一些上年纪的人老人,有个年轻或是中年女人也是看孩子,其余的人都忙着去工作赚钱。
过去个人或者车他们的眼睛直勾勾看,一边看一边议论,非要看的人或车消失才收回目光。
车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停在了吴道士家的门口,看着他们从车上下来,于是这些人的议论又增加了很多的神秘色彩。应该是平时很多人来找吴道士看事情,这些人把所有来者都归于此类,于是接下来的讨论就和这辆车和苏格儿他们无关了,而是很多道听途说或者自身经历的诡异的事迹。
吴道士家那条看门大狗依然凶的要命,露着尖牙汪汪叫,伸着脖子使劲儿往前挣,要不是铁链子拴着恐怕早扑上来了。
蔓草看见吠叫的狗下意识地往后躲,可不知道忽然想到自己现在是人,还是想到自己是妖精的问题,她随即很勇敢地站定了,甚至还想用手里拿着的小包去打它,被宜言一下拦住。
春易很快出来牵住了铁链,抓着狗脖子让他们进去。谭辛跟在春易后面出来,走路如常了,脸色也恢复如初,干净的休闲衣服,头发也是打理过了,看见他们脸上还挂着隐隐的笑意。
他见苏格儿脸色苍白,走路没有之前矫健便说:“真的病了?”
苏格儿硬挤出一个笑:“这还有假?”声音有些粗哑,让人一听就是感冒患者。
谭辛还想说什么,可是看见宜言英俊脸上那双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睛,就停止了说话。
迟疑了片刻又对宜言说:“多谢林大夫替我治伤,果然如你说的一样,已经好了,今天最后一天用药。”
宜言冷冰冰地说:“我是治伤的,她是收钱的,不用和我说。”
冷酷傲娇的让人没面子,多亏谭辛也不是个薄脸皮,笑了笑没当回事。不过心里却在想着这个大夫是什么来历,这么个好模样又这么坏脾气,可又称得起神医两个字。
吴道士也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苏格儿极度不想见的人:杨梦瑜。
苏格儿见到她就好像见到瘟神一样,几乎想翻个白眼。现在气力还没恢复,不想动脑筋跟她斗智斗勇斗嘴。
杨梦瑜看见她脸上的表情自然也是不好,两个人的仇结的太深了,要不是还有其他人在肯定掐起来了。
她看见宜言表情更是复杂,第一次见的时候对宜言有好感,后来却是对她几乎痛下杀手,她怕他,又有点不甘心。总之很复杂。
蔓草的事情她也知道了,是妖精这件事她没意外,只不过没想到这个妖精跟他们还是有渊源的。
吴道士把他们让到了屋子里坐,他老伴和儿媳妇还有小孙子都不在家,就他和春易还有谭辛和杨梦瑜。
刚坐下谭辛就痛快地把十万块的诊费付了。苏格儿当着杨梦瑜的面做事也稳妥,还从包里掏出一张发票来,现盖了章递给谭辛。
她现在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了,不再是朝不保夕随时流落街头的小可怜,失去过才懂得拥有的可贵,得好好爱惜自己的羽毛。
谭辛看着发票莞尔一笑,没想到聪明又任性泼辣的苏格儿做事挺像那么回事,也不禁把发票上的字都看了一遍。
吴道士看着难得不机灵的苏格儿,等她喝了两口茶水才说:“那个人参要到了?”
苏格儿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说辞,说道:“当天晚上就去了,磨破了嘴皮,威逼利诱都没打动参的主人。倒是因为说话太多,又熬的太晚弄得嗓子发炎感冒了。等感冒稍微好一些又去,人家看在我生病的份儿上才重金卖给我们一根须子。”
她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茶杯,一点撒谎的痕迹都没有,看起来倒是以为忙碌疲累的很,还有些心累的感觉。
但是这套说辞并没有让人信以为真,吴道士和杨梦瑜知道她是撒谎。谭辛也不太认为是真的,因为以她和杨道士剑拔弩张的关系不可能为他带病要药。
但是信也好不信也好,只要有药给他们就行了。
杨梦瑜看不惯苏格儿,但这时候有求于她不敢轻易开罪,怕自己一说话就忍不住说难听的话,所以闭着嘴巴不吭声,任由师伯做主,只当自己是个来付钱的信用卡。
“擦的药还是吃的?”吴道士又问。
苏格儿明白他是心急把药拿到手,她从容地在包里掏出两个瓶子,一个黑色瓷瓶,一个透明玻璃瓶,瓶子里放着小颗珍珠大小的黑色药丸。瓶子放在桌子上推过去,指指宜言让他说明。
宜言漠然地说:“药丸,早晚一粒,空腹吃。药膏早晚搽伤处。药用完就好了。”
杨道士把瓶子都拿起来,大概数了一下,里面有十二三颗药,也就得要六七天才好。
“三十万!”苏格儿毫不客气地说。
吴道士、春易和谭辛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药瓶,这两瓶药竟然要三十万,比金子还要贵啊!
这下杨梦瑜也坐不住了,气鼓鼓地:“三十万,你这是敲诈!”
苏格儿没心情跟她废话:“你可以选择不被敲诈,我们不强求,拿过来吧!”把手一伸,
杨梦瑜气结,骄傲的孔雀再也骄傲不起来了。
“付钱!”吴道士对她说。
他们需要这药,别说是三十万就是三百万也要付,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