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洲毫不委蛇,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留下少许冰晶。
东院君顿时大笑,高呼痛快,接着与赵封禅同样一饮而尽,三人对视齐齐大笑。
成了?
叶清玄手心见汗,密切关注场内的变化。
三人干了一杯之后,场面再次恢复原有的热闹,姬惠瑾更是第一个说话,娇呼道:“三位真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此等美酒怎能独享,还不与我们分享一下。”
“正该如此。”
东院君哈哈一笑,道:“只是怕赵盟主舍不得美酒……”
“可惜此等美酒只有一坛,无法痛饮。来人,且把我珍藏的美酒整坛拿上来。”
声音落时,倒酒的那个小厮连忙回转,不一会便端上来一坛子美酒,赵封禅亲自动手,挨个为在座嘉宾一一满上。
只是叶清玄哪有心思饮酒,盯着源赖洲看了一会,洒然端起酒杯,径直走了过去。
心中百感交集,思潮起伏。
自源赖洲到了中原,先有安忠信和薛宫望两位老人家的中伏惨死,再有对方伤及老刀把子,横行洛都的罪行,这个瀛洲第一武士始终春风得意,而面对源赖洲,他一直处于绝对下风,纵有千般怨恨愤慨,只有硬压在内心深处,自悲自苦。
一直以来,他最期待的事就是把利刃捅进源赖洲的肚子里。
自己使手段令源赖洲与东院君针锋相对,只稍泄了积在心头的少许恶气,仍未有较大快慰的感觉。
假若没有东院君,没有那个身份不明的四叶桐丸的主人,源赖洲还会逍遥多久,尚在未知数。
但今趟不同了,因为死的会是源赖洲。
动手的是东院君,自己只算是个帮凶,但只要源赖洲一死,不管东院君身份如何,他都决定这次中原之行,都让他安然返回瀛洲,哪怕日后为敌,但今夜仍算是一场盟友。
此时,赵封禅正在为其他人倒酒,此地只有东院君和源赖洲二人,叶清玄带着春风般的笑容,道:“两位大人谈什么谈得这么兴高采烈呢?”
这场宴会,轻松随便,不少人便是站着喝酒,所以三人虽站着说话,兼之又是后席,所以并不瞩目。
站在席前的东院君和源赖洲都是讶然往他望来。
事实上两人都是神情肃穆,没有丝毫兴高采烈的味儿,见他到来,东院君立时展颜一笑,道:“帅大人正好来做个见证。还有件事我要特别感谢一下源大宗。”
叶清玄目光扫过二人,嘴角逸出一丝笑意道:“哦?东院君还有何事要感谢源大宗?”
源赖洲脸色平静,东院君却是冷笑一声,淡淡道:“我要感谢源大宗这些年来对我的看之不起,也要感谢源大宗在我背后对家父说的那些话……如果没有这些诋毁和看不起,我又怎能全力以赴,有了今日的成绩?”
摊牌了吗?
源赖洲果然平静的脸色出了变化,只不过不是愤怒,而是一丝嘲讽。“不必感谢。信秀君这些年看似变化,但其实顽固的很,始终抱着你那窝囊的道理,哪里有我大瀛洲武士的霸气和魄力?我早就跟大将军说过,你这样的无能之辈,当上了幕府大将军,只会让瀛洲就此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