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源筠这一次真的看得心底生出火来。狠狠地踢了他一脚,那张摇晃不已的床铺轰隆一下塌了下去,“起来!快tmd给我站起来——拜托你清醒一点,为什么要酗酒,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自己,为什么要活在往日的痛苦当中——不要再喝了。够了——”
徐希羽连忙护住了酒壶,怒声道:“走开。不,不要管我——你不是我,怎知我的心情……劝我不再饮酒,你又怎知道我清醒的时候,会不会痛苦更多?”
“你们知道什么?我就是个废物,清醒有什么用?清醒了就有更多的人要求我做更多的事,可我这么无能,只是连累他们惨死当场,什么都做不成!我有什么用?活着还不如死了,也免得让那些信任我的人失望,更不会连累他们身死!”
一句话说的众人默然不语。
一醉解千愁。
是的,一个人在借酒浇愁的时候仍是如此的痛苦不堪,又怎能预料他在清醒的时候,是会变得如常人般无所谓,还是变得更加痛苦呢?
借酒浇愁,愁更愁。
见到徐希羽如此难过,众人都有一种严重的失败的挫折感。
叶清玄强自一振作,突然笑着说道:“兄弟,俗话说‘酒乃穿肠毒药’,少喝点,喝多了小心胃穿孔——”
徐希羽冷哼一声,道:“叶清玄,你这一套帮不了我,我是个没用的东西,你们就当我死了好了……”
叶清玄一笑,道:“既然你这么固执,我当然是省了劝慰的心思。你如此自暴自弃,想来妙针姥姥和丁宗主也怪不到我头上……”
接着一转身,叹了一口气,又道:“看来这次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个去办了……”
徐希羽哼了一声,虽然心中好奇,但绝口不问去办什么事。
叶清玄一见对方不上套,立即转身就往外走,“走,生死有命,我们用不着任何人……”但转身之际,眼角不经意地瞥了孟源筠一眼。
这货果然机灵,够默契,连忙脸色一变,急道:“叶子!不行啊,那左少白武功高强,燕翩迁前辈又刚刚过世,就凭我们几个,不够数啊!”
“谁?你们说谁?”
原本瘫坐在地上的徐希羽腾愣一下坐了起来,两眼放出狼一般的光芒,狠戾地盯着叶清玄。
这回轮到叶清玄冷哼一声,道:“是谁又能怎样?你现在这副德行,连剑都握不住,去了也是送死……你自己的家仇,还是让我们这些兄弟去报吧。唉,生子不孝,又怨得谁人?”
“左少白,左少白……”徐希羽如同梦呓一般地不停叨念这个名字,眼中的凶光越来越盛。
孟源筠怒道:“对,没错,就是左少白,左少白。杀了你娘,重伤你爹的左少白……”
“什,什么?”左少白突然一愣,脸色古怪地问道:“重伤我爹?我爹没死?”
“吓?”孟源筠一愣,看向了同样一脸呆滞的叶清玄等人。
不是……
这货还不知道这事?
胸前一紧,孟源筠猛地反过来被左少白给揪住了前襟,不停摇晃道:“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我爹没死?只是重伤?你给我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孟源筠如同风中摆柳,不停推攘着对方,吼道:“滚开,滚远点,你嘴好臭!我要吐了……”
叶清玄诧异地望向了蓝雅,蓝雅轻叹一声,带着叶清玄和聂星邪走出了茅屋,最后长叹道:“是姨夫的安排,他想要表哥振作起来,能够有所担当,之后虽然遭遇几次失败,姨夫也想着对表哥是场历练,没想到表哥却如此自暴自弃,姨夫一气之下,就任其自生自灭了……所以,从头到尾,表哥都不知道姨夫还在人间的消息……”
叶清玄心中明白徐青奕的想法,可惜他这个当老子的,还不如自己这个外人了解自己的儿子。徐希羽是个重感情的人,家人的离去对他的打击太大,为了家人,他能发挥出两倍的实力,但失去家人的打击,也比普通人强大数倍,徐青奕用这种剧烈的刺激法训练儿子,到头来,只可能是适得其反,绝不如在他身边循循教导,以鼓励和赞赏得来的效果更大。
想不到,原本无计可施的众人,最后因为一个亲人尚在人间的消息,让失去信念的徐希羽重新燃起了希望。
沐浴、熏香、重整衣装……
徐希羽回到了栖霞山,虽然身体尚未调理好,但已经开始重整旧日风采了。
众人待在客堂中,静静等待了两个多时辰。
当徐希羽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往日那个风流倜傥,嘴角带着坏笑的贵公子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希羽兄,欢迎归来!”叶清玄笑眯眯地摆了摆手。
徐希羽冲他点了点头,又谢过了孟源筠,最后又望向旁边的聂星邪,轻轻一笑,道:“聂兄,许久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副表情?”
聂星邪带着千年不化的冰冷,淡淡说道:“因为这是我的脸,不是表情。”
徐希羽一愣,孟源筠已经在旁边嘎嘎大乐。
徐希羽自失一笑,道:“以为你是个木头,原来有时候还是挺幽默的。”
“走!”孟源筠说道。
“去哪?”
“跟我下山,去报仇!”
徐希羽默然不语。
孟源筠急道:“我说哥们,别说我们这劝了这么久,你还是过不去那道心坎,深仇大恨在眼前,你怎么像个娘们一样磨叽?”
徐希羽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不想去……但有个条件!”
“少爷……”蓝雅在旁边有些焦急,别人帮着自己报仇,怎么还能趁机提条件?
不料叶清玄一摆手,阻止她上前,沉声道:“什么条件?你说!”
徐希羽上前探了探身子,突然双眼发光地说道:“让我拉拉吟雪小姐的小手怎么样?”
嚓!
“啊呀!叶清玄,你tmd又插我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