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兮看着宫澧红润的脸渐渐趋于常色,却越发的憔悴起来,心中某一处渐渐化开。
“看也看过了,我们且先出去吧。这里寒气太重,一般人是吃不消的,你有伤在身,莫要待的久了,还有半个时辰主子就会醒来,到时候有话再说。”钟离在门口候了一会,走上前来劝道。
君兮知道钟离说的是实话,她现在已经感觉身体被寒气浸了个透,手脚已趋于麻木,再待下去怕是就要冻僵了,因而未做坚持,点了点头。
“这边来。”钟离见她应承了,引她往一旁的石道中走去。
君兮跟着钟离走,以为后面连的也是一间石室,却没想到几个回转之后竟然是一派自然风光,远有丛林叠嶂,近有鸟语花香,一旁用草木搭了一溜草堂,草堂前耕着两块田,与洞里狭隘石道截然不同,竟像个世外桃源一般。
“这里是主子复位之前一直居住的地方,主子心静如水,本无心朝堂,奈何造化弄人,主子不得不涉入东都风云。”钟离看着远树怏怏道。
“这里是天弃谷?”君兮眉头一皱,他是从钟离的“一直”二字推测这里是天弃谷的,因为当初她和宫澧曾被扶风推下悬崖,从密道回到城门口的时候宫澧曾告诉她,他当初得宫忍所救后不慎失足坠落崖下,所以才会和崖底狼群有着类朋的交情,所以才能挖出那条密道。而无论是和狼群打成一片还是挖出那条密道,都不是三年两载可完成的,宫澧必然在谷底久居过。方才钟离既然说宫澧一直住在这里,想必这里就是天弃谷了。
“可是……我为什么没走到过这里?”君兮面露疑色。
既然这个草堂在这里已经很久了。那为什么当初她和宫澧坠崖的时候,走了那么久,却连草堂的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钟离听君兮说出“天弃谷”三字赞许的点点头,“没错,这里是天弃谷。不过是天弃谷的北面,你们当时落入的是天弃谷的西侧。天弃谷整个其实是呈圆环状的,但却并不相通,被峭壁隔成了四个独立的空间,只有狼群才能在其中穿梭自如。”
“原来如此。”君兮了然点点头,凝眸身前青山绿岱,心中微微震撼,若不是今日亲眼目睹,她无论如何不能相信有人竟可在峭壁之边搭屋建舍,锄地耕田,独自而居。
“无语拘谨,你随便走走看看。”钟离道了句,说完便退下了,君兮知道他去守着宫澧了。
君兮缓缓移步,进了草堂去,草堂里很简洁,全不见国公府的奢贵豪华,不过一榻一案一矮几,仅此而已。
君兮站在门口,看着编折精致的竹椅,嘴角微微扬起,没看出来,那双精玉似的手竟然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