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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受可亲(2 / 2)

“红羽签分三等十八级,级别与站位有关,金箔为最高。”宫澧在君兮耳侧低声解释了句,君兮了然颌首,原来如此,难怪看桥上的人站位都很规矩,原来都是安排好的。

“将红羽签戴在手腕上。”沈拓从袖子里取出红羽签,绕着手腕缠了一圈。君兮这才发现这红羽签的金箔包头竟然是一个扣子,可以将签尾与签头联合在一起。

戴好了红羽签,沈拓阔步来到桥头。桥头处有四名小厮打扮的人守着,沈拓揽袖露出手腕上的红羽签,守在桥头的人看到金箔扣,当即转身引路。

君兮等人也都凭着腕上的红羽签上了桥,跟在沈拓身后往桥中央走去。

洛水桥很长,跨度很大,所以走在上面并不觉得有多大的坡度。四人跟在小厮模样的领路人身后往桥中走去,因届时洛水桥两侧都有画舫放出,故而人们也在两侧侯着,见又有人上桥,两旁已侯着了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们。

因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这一观望倒像是齐齐列队相迎,长长的桥,一路走过来,阵仗宛若帝王出行。

沈拓昂首挺胸走在最前,步态威仪而又散漫随意,悠哉悠哉的把玩着手中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掌心。

“公子请入位,半个时辰后画舫便会放出,诸位公子请稍候。”小厮轻声道了句,说完退了下去。没人注意到小厮退下去后悄悄退离了桥头,而是换了身衣服,走向了变戏法的老者方才所在的方向。

李令月站在最中央的位置,看着桥下汪洋河面,水中灯影叠叠重重,视角开阔大气,不禁发出一声惊叹。“这位置简直不要太好了!”

“沈拓,你怎么得到这个位置的红羽签的?简直太棒了。”李令月一脸兴奋的看向沈拓,一张小脸也不知是因吃的太饱还是太兴奋,显得有些红润。

沈拓听到李令月的话,得意的扬了扬头,抬手潇洒一撩鬓角垂发,“本公子想的,还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据鄙人所知,事已有三。”沈拓话音未落,一道冷冽的声音在其身后响起。

宫澧缓缓走到围栏前,目光投向桥下平静的河面,一双眸子如桥下静流洛水,波澜不惊。

“沈公子可有兴趣听上一听?”宫澧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进了沈拓的耳中。

听到某人低沉的嗓音,沈拓的脸陡然一黑,“公子还是管好自己的事罢。”沈拓沉声道。

一边的李令月闻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原来毒舌如沈拓,也有吃瘪的时候。果然,国公大人毒国公的名头并非是浪得虚名的。

不同于沈拓三人嬉笑打闹,君兮静静立于桥边,凭栏远眺,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君兮目光凝眺向天边,却见本黑沉天线突有光晕闪现,星星点点密密麻麻的灯火之光几乎一瞬之间便亮了整个河岸。

“亮了亮了!”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桥上顿时沸腾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对面河岸之上。

千舫齐出,万船争渡。君兮曾在脑海中想象过这个画面,本以为她脑中所想已足够震撼,没想到所想之象却远不及身临其境之感。

夜空之下,上千艘画舫,高挂雕花灯,齐头奔近。居高临下的远眺着。点点明光散荡在碧水之上,像漫天萤火舞动,以水波为幕,以夜色作衬,一灯一舫,千船千面。

河岸那边隐隐投来的点点灯火光影,夜色之下,千艘画舫齐逼一线,渐渐分出了先后,有如繁星聚聚,涌入无边浩瀚。灯笼引路,又有夜色渲染,朦胧之中还多带了一丝神秘之感。

那场面,岂是一个震撼描绘的了的。

看着眼前之景,绕是君兮都有些按耐不住想要跃下桥头,登上画舫去看一看各中美人了。

组织这雕花灯之人,当真是个妙人。君兮心中暗叹。

渐渐的,画舫近了,近了,更近了。

桥上嗡嗡声不绝于耳,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跳下去。

红羽签不仅有排位之分,亦有文武之分,文公子排在桥头桥尾,画舫荡近,文公子可乘小舟与画舫相会。武公子多排在桥中央,距离洛水河面高度非常,因而在武公子所在对应的位置,洛水桥的两边栏杆上皆系有一条红绸带,只待画舫近前,武公子便可手揽绸带飞跃而下。

月下飞人,翩翩落船,给足了武公子的面子。

舫船漂近尚有几里远时,便有文公子乘舟接上去了。

再近至十数丈时,武公子才终于有人动了,单手挽红绸,一个纵身飞跃而下,稳稳落上下方舟。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随着第一个人跃下桥头,越来越多的人动了身,不似文公子吟诗作赋对对子那等优雅,武公子这边登上船头,只行一个江湖礼以示尊敬,直接拳脚相向。

一时间,拳打脚踢的闷哼声,吟诗作赋的低吟声,丝竹管弦的靡靡声,遍地开花。

“我们也下去看看吧。”

身边早已没了人,李令月看着下面瞬间铺了满河的精美画舫,兴高采烈的提议道。看热闹看热闹,当然要参与进热闹里才能看的更清楚。

“下去?你会文还是会武?”沈拓闻言目光一斜,丝毫没有贬低意味的看了李令月一眼。

“你……”李令月气结,丹红薄唇陡然一咧,“我不会有人会啊。”李令月拍了拍君兮的肩膀,仰脸看着沈拓,噤着鼻子冷哼一声。

“来都来了,不参与一下岂非白来了。”君兮感受到李令月那一拍的心酸无辜又可怜的求助信号,浅笑一声,抬手揽过身前红绸,身子一个腾跃,跳了下去。

“我先走,诸位随意~”君兮一个跳跃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耳边。

一旁的宫澧见君兮跳了下去,二话不说,拉起红绸直接追了下去。沈拓见状,抓住红绸,然而手刚一碰上红绸,却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不行飞!”李令月两道眉毛小刀似的横立而起,鼻子和嘴抽巴巴皱成了一团。

“放手~”沈拓看着某人紧紧抓着自己的手的手,嫌恶道。

“不放。”闻言,李令月抓的更紧了。

“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公主如此这般紧抓在下的手不放,成何体统?”桥上早已没了人,沈拓说话也不再避讳。

说完,沈拓用力将手往外抽了抽,鬼知道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手劲怎会如此之大,沈拓硬是没抽出来。

“我现在是男的,授受可亲。”李令月脖子一横,她才不会管那堆乱七八糟的规矩。

“……”沈拓一脸黑线,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沈拓这句话还未接,那边李令月又开了腔,“他们俩都跑了,你得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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