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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师回朝(1 / 2)

一路金牌开道,御赐金牌,如圣上亲临,宫中守卫不敢阻拦,直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入了含元殿。

蒙钧一身戎装跟在后面,看着身前威风凛凛的一行人眼皮直跳。

君兮,她不是领兵赴南赈灾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而没传来一点风声?

况且,统领禁军这么多年,他还从没见过哪一个武将敢率领手下众将无召入宫的。

这个女人,越发的大胆了。

君兮从蒙钧口中得知了皇上此时正在含元殿与诸番国使臣观看勇士比武。俗话讲,家丑不可外扬,现有使臣团在,此时本不宜抖出夏远之事的。

然而她既然来了,便断不会无功而返。

夏远能在朝堂立足至今,背后说不定有多少势力牵绊,她若想扳倒他便必须搞出大的动静来,让某些人想保他都保不了。

她要给遇难的百姓和死去的将士一个交代。

不惜代价。

“授衔英威将军君兮,请见陛下。”君兮领着众将于含元殿殿门止步。

君兮手中御赐金牌高举,朗声对殿门守卫道。

殿门守卫看见君兮手中龙纹金牌连忙半跪见礼。礼毕,守卫微微抬头看向手拿金牌的女子,想告诉她,皇上正与番国来使在里面观摩勇士比武,闲人免进。

然而抬头看到的却是女子冷峻如冰的脸,守卫已到嘴边的话生生吞了回去,探头往后面瞧了瞧,瞧见了冷脸跟在后面的禁军统领蒙统领,看蒙统领的样子似没有阻止之意。思及此,守卫连忙进去通禀。

广场上比武胜负已分,鲁奇的尸体被迅速收了下去。原计划要到巳时的比武也随着高丽的认输而提前结束。

胡尔克勒面色黑沉,已经坐不住了。甩袖站起身来,刚要辞去却被急急近前的守卫打断。

“报~”一声长报。

殿门守卫快步近前跪地通禀。

殿门守卫向来是守门不出,非遇急事不会前来通禀,李治大袖一挥,“说。”

“禀陛下,授衔英威将军君兮于殿外请见。”守卫跪地拱手高声道。

“谁?”李治闻言身子往前一探,觉得今儿风可能有些大,话传进耳朵里出了差错。

“授衔英威将军君兮。”守卫咬字眼一字一字重重道。

李治这下听的清楚了,自己没听错。

她回来了?李治吃了一惊。

江南洪灾控制住了吗?那她为何没有递奏本上来竟然直接进了宫来,如此枉视君威,她真当自己有功了?李治心中微起怒气。

“宣。”李治冷脸道。

君兮?城郊使手段算计他的那个傲娇女人?她回来了?

赫连峥看着殿门守卫匆匆退回殿外,嘴角牵起一线笑意,身子扭了扭换了个儒雅的姿势。

远远的,女子身姿比于偌大更显几分娇小,君兮步步铿锵走上场上。

“臣将君兮,奉陛下圣命率领万将士赴江南道抗洪赈灾,灾情已控,灾后重建已毕,现班师回朝领兵述职。”君兮一身戎装,立于场上正中,搭腕垂首,声音冷冽恭敬。

“君卿辛苦了。”李治不冷不热的敷衍了句。

“事既已毕,君卿当应好生歇着,述职一事上书奏折一封言明情况便可了,没必要领着众将士亲自进宫。”李治朗声道,虽然话里话外是体恤将士们奔波劳累,语气却明显是不喜君兮莽撞擅入宫来。

“陛下有所不知,臣将今日入宫,便是有本要奏。”君兮放下作礼手臂,挺直脊背,仰首看向看台上已经一脸不悦的李治,眼角余光则扫到两旁一脸看戏模样的诸国使臣。

有些话,她必须说,但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

李治闻声下巴微扬,不明白君兮是那根脑筋搭错了弦。“奏上来。”

“臣将请奏之事,乃我大唐国事,不宜外泄。”君兮低眉垂睫,意思很明显,我有本要奏,但事乃我大唐私事。你批准我说了,现在有外人在,我又不能说。

诸番国使臣难得有热闹看,那会那么容易便走,一个个摸杯子的摸杯子,吃果点的吃果点,总之权当没听到。

大张旗鼓的来了,这时候想起来要避着人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非要避着人说?

她想让自己说什么?说我有点见不得人的事要处理,你们先回避一下?

成何体统!

李治面色微僵。

多日不见,她和她那个主子真是越来越像,简直无法无天了。

赫连峥坐在座位上,看着台下那个不卑不亢的女子,凤眸微眯。冗长沉寂,她竟无半点退步的意思。摆明了你不让他们走我就不说,你不让我说还不行的架势。

赫连峥目光转向对面的宫澧,不是说她是从国公府出去的吗,如何此时看她与皇上僵持不下也不出言相助?

此时的宫澧优雅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心已满是冷汗。

今日备车来宫里,钟统领将自己事先藏在了马车里,在马车里,主子告诉了他今日何时该说什么话,可谁能想到君姑娘突然回了来。

主子对君姑娘有心,他们都知道。现下场面僵持,若场上的是主子,定有法化解,可他只是个替子,万不敢多说一句话。

各国使臣还在装傻充楞,一袭红衣的赫连峥微微一笑,款款站起身来,“既是大唐私事,本王也就不厚颜无耻的赖在这了。”赫连峥悠悠道,说着对李治鞠了一礼,“峥且回避了,唐皇陛下万福。”

李治见状面色微微缓和,颌首应承。

赫连峥潇洒一个转身,临走前回眸瞥了场上一眼。女子脊背挺的老直,目光平静无波。

其他六国使臣见赫连峥离席脸色微变,你要走便走好了,非要加上句“不厚颜无耻的赖在这了”,说谁呢?

但既然有人开了头,纵使众人再想赖在这也不能了,所以赫连峥离去后,众人也都怏怏辞去。

一时间场上只剩下了帝后和朝中三品以上文武朝臣。

“有什么事,说吧。”李治身子往后一倚,明显已经发怒。

“臣有本奏。”君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顾一身盔甲碰地发出哗啦声。

“臣有本奏。臣领兵赴南,在填补决堤坝口时发现坝口之土散碎糜烂,粗略估计,至少有五年不曾加固,因而才会在暴雨中不支决堤。”

“不可能!”李治闻言猛的一挥手,“年前朕才命户部拨了修堤银款下去。”

“陛下,填补决堤坝口时,臣领兵一千,随行将士皆可为证。”君兮恭敬道。

“户部尚书……”

“陛下息怒,臣还没奏完。”君兮打断李治的话。

李治闻言面色一沉,“接着说。”

“臣有本奏,有人私挪官银中饱私囊,以至堤坝不建,运河决堤。千顷良田,一方民计,皆毁于这一崩之间,祸遗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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