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区外,数千将士列成队,绕着营区已不知跑了多少圈,腿似灌铅,喉似含烟,然而统领当先跑的飞快,他们只得踉跄紧跟。
整个校场,高高低低的呼号声此起彼伏,汇成一支交响。
西北营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没日没夜的操练,休息时间少的可怜,将士们脑子里的弦时时紧绷,因为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集结鼓会响。新来的将军是个疯子,喜欢变着法折磨人的疯子。
训练强度的大把营区的夜显得格外短,巡逻的将士披盔戴甲持枪往来,铿锵之声在夜里轻彻回响。
万籁俱寂,天地沉眠,中军帐外,一人也无。
暗夜之下,隐约响起了“窸窸窣窣”之声,像老鼠嗑木又像爬虫过道。
中军帐内,君兮和着衣衫侧卧榻上,黛眉微蹙,似做了噩梦。
窸窣声起,榻上人身子微动,翻了个身。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中军帐外突然响起了急促呼唤声。
榻上君兮霍然睁眼,眸中澄澈清明。君兮陡然坐起身来,方出了声,“发生什么事了?”
“将军,营区后方走水,粮草辎重全被烧了,你快去看看吧。”帐外人急急道。
君兮闻言当即起身下榻,两步来到帐门处,刚一撩开帐门,只闻“飒飒”风响,一张漆红巨网当头罩来,与此同时,君兮手中长鞭一震,鞭音霍霍,手臂抡圆猛的甩鞭,鞭刃泛着冷芒迎上巨网,巨网指粗的麻绳与鞭刃相碰,鞭刃若刀剑穿透而过,巨网生生被劈成两半,坠落在地。
巨网落地,一左一右十数道身影奔射而出,君兮回手收了银鞭,腰身后旋避过左右袭来之剑,抬脚踢起地上散落树枝拿在手上,手上用力,左右开弓,暗夜叠了光影,具体招式已看不真切,只闻树枝在空中甩的嚯嚯作响,噼里啪啦之声响成一片,片刻,君兮停了手,丢了手中树枝返回了帐中。
帐外,一十三人,全部翻倒在地,刀剑悉数掉落在地,手背肿的老高,通红像馒头。
“明日一早,去辕门领三十军棍。”帐中传出女子清冷的声音。
第一百零一十七,卧在榻上合着双目,君兮暗道。
自从她十日前许他们来雪耻报复,他们都使出了看家本事,想着法的让她挂彩。
不论白天训练多么辛苦,一入了夜她的营帐就分外热闹。
其中不乏拎着大刀找她单挑的,她一一应战,不得不说,军中确实卧虎藏龙,有几个确实会些功夫,她竟不敌,若不是她机灵,险些落败。对于那些有本事的人,她特地留了名姓,让黑白无常对他们多多关照。
她的帐中会出现暗器,帐门会有机关,最多的一晚,她迎了二十三波行刺她的,都被她打翻在地送去了辕门,这些人一波波来,一批批走。领了军棍过几天再来。
他们流连忘返,君兮乐此不疲。
刚开始人还很多,这几日人便就少了不少,每夜不过有两三批人,今夜才来了一批,将士看她的目光也已在潜移默化之中发生了变化,由最初的不愤平添了几分敬畏。
时候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