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朕?”李治看着跪在身前的女子,声音透着股子寒意。
“奴婢不敢。”君兮垂首,话却说的铿锵有力。
“还有你不敢的事?”李治双眸微眯,语调清冷。
“回陛下,有。”君兮答的一丝不苟。
李治看着跪在身前的女子,薄衫加身,体态瘦弱,却偏偏让人看不出怯懦反倒透着一丝英气。
李治突然咧嘴笑了笑,“你成功的勾起了朕的好奇心,说吧,有什么不情之请。”
从始至终,君兮一直跪在地上,听到讲字,开口道,“请陛下赦现在在场所有人无罪。”
“嗯?”李治低头看着一脸不卑不亢的君兮,眼睛微眯,“什么意思?”
“陛下,此案牵扯甚广,其中不乏宫闱密辛,奴婢此求不过是为在座大人们求一道护身符,而已。”
“准了。”
然而君兮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依旧跪在那里,“请陛下拟旨。”
“你不要太过分。”有朝臣出声怒喝,此女仗着知晓凶手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提着无理要求,简直得寸进尺。
“陛下如果执意不拟旨,请恕奴婢无法道出真相。”君兮冷声道。
李治侧目,“你又威胁朕?”
“奴婢不敢,奴婢是不敢抗旨。”
“抗旨?”李治的声音清冷,明显不悦。“朕没下过旨,你抗的什么旨?”
“陛下拟旨,奴婢便会道出真相,如若陛下不拟旨,便是不想奴婢道出真相,奴婢又岂敢多言。”君兮跪在地上,后背却挺的老直。
“好一个奴才。”李治突然笑了,此情此景何其相似。他的目光转而看向宫澧,果然是什么主子带什么兵,当初朝堂逼旨一事还历历在目,如今他手下一个丫头都可以逼他下旨了,偏偏他还没有拒绝的理由。
如果他不拟旨,便是他不让她道出真相,这是在逼他拟旨?漫长对峙,君兮跪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像,甚至眼睛都不曾眨动一下。
群臣静立,不敢出声也不敢动,僵持了好一阵子,终于李治微微摆了摆手,开口唤道,“扶风。”
声音未落,一道银白身影倏忽飞出。
之后再无言语,静默的祠堂里,透着股诡异的气氛。祠堂破落已久,积了厚厚的灰,包括李治在内的所有人都只得站着,宫澧却因腿疾端坐在轮椅之上。
自始至终宫澧未发一言,君兮跪在地上,也不出一声,诸位大臣也只得分列在帝王侧静候。
约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扶风便带着盖好了玉玺的空白圣旨回了来,一同带来的还有笔墨。
魏公公见扶风回了来,背过身去,半躬着身子,将后背对着李治。扶风将明黄圣旨平铺在魏公公的背上,李治提笔,挥毫落墨,不一会儿,圣旨便成了。
李治微微端详,扔了毛笔,挥挥手,魏公公便将圣旨呈给了君兮。
“现在可以说了?”李治沉声道。
君兮双手过头接过圣旨,快速浏览一番,确认了圣旨上的内容,方才合上,恭敬叩谢,“谢陛下。”
圣旨到手,君兮才从地上站起来,目光流连四周,开口道:“那奴婢就先从三位大人之死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