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太多,没事的。”沈倦拍了拍池渊的脑袋,有点心不在焉地安慰着他,“医生说会慢慢好起来的。”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他对自己的情况,心里也没底。
睡眠时候的反应是他完全不能控制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连窗外的风声都能吵醒的浅淡睡意,让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许就被逼到角落,再也撑不下去了。
失眠的苦楚,他尝得也算是通透。
有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凌晨三四点,窗外没有海棠花未眠,只有一片黑暗的虚空和微弱的一点路灯下的亮光,他就慢慢等,等到那亮光消失,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然后再披上外套走到公司,和助理打招呼说今天睡得很好所以来的早。
安眠药,酒精,没有哪一样就是他没有试过的。
没用。
“沈倦?沈倦!”
池渊见他出神,晃了晃他的手,担心地看着他。
“没事。”他停下来,和池渊对视了一会儿,猝不及防地抱住了他,“说不定你多陪陪我,明天就好了。”
池渊一头黑线,用力伸手塞进两个人中间隔开一条缝:“大哥,你是不是最近小说看得有点多?”
“我本来就是个文青。”沈倦一摊手,“我教文学的好不好。”看看那些成打的耽美小黄本也只是接近民众体察一下现在小姑娘都喜欢的文学体裁而已。
池渊的公司地址是公开的,有时候一些人也会寄点东西来,基本是吃的和小公仔,偶尔掺杂着两封粉红粉红的小情书。池渊基本往组里一发,往柜子里一扔也就完事儿了。
但自从他和闻安和分手,又公开了和沈倦在一起之后,这个寄来东西的走向是越来越让人摸不透。
有时候他去拿的时候,前台小姑娘都不好意思地冲他笑,才从柜子里掏出被公司的袋子装得严严实实码得和搬砖一样的书。
回到家他和沈倦坐下来一看了一眼。
什么他的腿¥%……*(他的腰肢,什么他蹲下身子含住#¥%……*(
反正总之自从那一样之后,那一堆东西就再也没有从储物间刑满释放的日子了,他还发了挑微博委婉地声讨了一下。
但小姑娘们觉得这池老大一定是害羞了啊!
继续寄啊!
于是内容越来越黄暴,各种情趣各种设定让去整理东西偶尔偷看了一眼的池渊每次都气到摔书。
往事很不堪回首。
池渊和沈倦明显都是想到了同一件事,一个别过头去努力憋住笑容,一个回了他一个巨大的白眼。
松开了拥抱,池渊把沈倦冰凉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拉着他继续往前走:“你不是说要带我看学校的么,你快带路啊!”
“累了。”沈倦撒娇,跟着的脚步倒是一派轻松。
这个学校他前前后后呆了有将近十年的时间,虽说大,但他还是闭着眼睛都能说出个东南西北来。
于是前面的池·雪橇犬·渊只能任劳任怨地拉着指挥路的他老人家,勤勤恳恳地卖力往前走。两个人慢慢走到了中心教学区,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卸了任的沈老师明显也没有什么节操了,跟个赖在原地要糖吃不肯走的小孩儿一样,一屁股就坐在了长椅上,任池渊怎么扯都不要再站起来了。
“累了嘛。”他抬头,拍拍旁边的另一半椅子,“你也来坐。”
旁边一群路过的学生哄笑,干脆站在了原地掏出手机嚷嚷着要和他们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