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叔那种捧着自酿人参酒就能通过参赛审核的人,在这次的酒会里并不多见,一是有他那般手艺的人不多,二是自酿酒并不受到那群“品酒者”的青睐。
喝一顿酒,花一辆小汽车的价钱,寻常人感觉非常离谱,可对于那些年收入几千万甚至数亿的酒鬼富商来说,十几万能解一年之馋,性价比已经很高了。
酒会规矩,谁的酒先被喝完,谁就是本年度沧澜街的酒王。
这一次酒会的参赛者有二十多名,几乎大多数都是从自己酒窖里拿出来的封存多年的封坛酒,市值高得离谱,也难怪阮大叔那坛人参酒会没人愿意品尝了。
他想得摘得桂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些酒鬼富商挨个坛子尝一遍,也就醉得差不多了,被喝光的那一坛必然是受所有人欢迎的酒。
一坛酒大约3000毫升,等到酒鬼富商们尝到自己中意的那一款,也已是酒量不济了,所以临近酒会结束时,坛中酒的下降速度相比一开始时慢了不少。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应该又是袁家夺魁了。”其中一名参赛者摇头叹道。
“沧澜街最初办酒会的目的是什么?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在比拼酿酒手法的同时,给这门手艺发扬光大,保住京城第一酒巷的地位。可现在成什么样子了?都从家里拿窖藏的封坛酒,那还比个屁啊,谁舍得花钱,谁就冠军!”阮大叔自己也搞了一小杯酒,喝了没几口,他已是双眼腥红,望向就快被喝干的那坛1984年出厂的西凤酒,心中有嫉妒,亦有悲苦。
“咳,你的酿酒手法在沧澜街是公认最棒的,何必跟他们争这个虚名,你又不是不知道,媒体就喜欢小题大做,谁家得了第一,就让谁上头条,要不然,老袁家的生意怎么都做到国外了呢!他啊,就是看中了这里面的利益!”阮大叔旁边的一位留着山羊胡的白发老头笑了笑,又劝道:“阮生,人活一辈子,衣食无忧就够了,什么第一第二的,又带不进棺材?”
阮大叔蹙眉不语,怔怔地想着心事。
有一位戴着套头帽的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嗓音说道:“阮生,你要是真想得第一,就把家中珍藏的那坛杏花村给拿过来,那群富商可一直惦记着呢!”
阮大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拧着眉头厉声道:“那坛酒我连卖都舍不得卖,还要拿过来给他们免费品尝?我疯了吗?15万的入场费,可没有一分进到我的腰包里!”
“你小点声,来品酒的可都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山羊胡老人沉声劝道。
阮大叔将杯中残酒倒进嘴里,心中长叹道:“罢了,淑珍临死前让我依她的法子自酿参酒夺冠,看来我在有生之年都完不成她的遗愿了。”
“呦,袁老板已经走向展酒台了。”山羊胡老人说道。
另一人点了点头,语气略微复杂地说道:“铁定是他了,自从阮生的夫人病逝了之后,这每年一次的酒会还真就变了味,如果明年他在夺冠,那可就是史无前例的五连冠了啊!”
阮生瞪着腥红的眼睛,遥望着袁家老板那张笑得乱颤的大胖脸,心中更加难受,他冷哼了一声,道:“又不是自己酿的酒,神气个屁啊,明年,大不了明年我把杏花村拿出来,把冠军从他手里抢回来!想五连冠?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