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教授还未说完,罗书记便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老哥想说什么我知道,第三件稀奇事儿,是不是我的宝贝闺女终于被人灌倒了?”
“怪不得能当上这么大的官,我心里想什么都能被你看出来。”刘教授摇头苦笑道。
大多数宾客都走了后,他们二人交流也随便了一些,不似在酒席上那般表现得过分客气与尊重。
陈小烨见留在这里也毫无意义,便起身告辞,结果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他满脸疑惑地看向面前的人,眉头微皱。
拦住他的人,正是先前讥讽过他的金奖画家周盼。
此时,这位留着一头长发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艺术气息非常浓厚的画家,笑出了一脸的褶子,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陈小兄弟,那幅画,能不能送给我?”
陈小烨怔了一下,刚想问那只是一份手稿你要他有什么用,却听身后的刘教授大声道:“不行不行,这是很关键的资料,我还要带给我的朋友看一看,如果他跟我的分析相同,陈小烨很可能是这座岛的第一发现者!这有很重要的历史意义!”
他们这些人在最近几年里交集不少,彼此十分了解。
周盼什么人,刘教授心里清楚。
而刘教授又是怎样的固执,周盼心里也明白,他讪笑一声,说道:“那行吧,画,我就不要了,不过,我很欢迎陈小兄弟能够去一次我的画室,指导,咳,指导下我的学生。”
刘教授撇了撇嘴,当场戳穿了他,“周画家,你是想让小烨指导你吧?能者为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周盼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说道:“随便你怎么说吧,我先告辞了。”
他把名片塞到陈小烨手中后,便灰溜溜地走了。
绘画属于艺术创作的一种,随着水平的不断提升,和大量金钱对生活条件所产生的重大转变,很容易便会让人丧失创作激情,或者丰富的才思在无忧无虑的生活中淹没,到时候那个人就会达到某个瓶颈期,想要突破十分困难。
若说参加这次晚宴的收获,周盼无疑是最大的。
刘教授等人看到的只是一座岛。
但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他看到陈小烨仅用一只圆珠笔便把一座小岛的全貌画了出来,且用的还是素描的手法,画出了油画的底蕴,国画的寓意。他想故作镇定都不可能。
他仿佛从这一幅看似简单实则无比复杂的画里,读出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艺术,如果能把陈小烨请到自己的画室,跟这位年轻人倾谈一番后,他相信,那会对自己审美艺术的提升有着很大的帮助。
周盼走出门,让司机发动了车子后,才扼腕长叹,痛恨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即便当着罗书记和刘教授的面,低声下气地邀请陈小烨指教一番又如何?非要说成是请他指导自己的学生?
如此心意不诚,只怕那个年轻人是不会去自己的画室了。
周盼又长叹了一声,想着找机会送罗硕辅几瓶陈酿老酒,把那个年轻人的电话号码要过来,可他又仔细一想,罗书记可是个清官,不可能做出拿人手短的事儿,顶多就是把酒收下,请他吃喝一顿,然后下一次家宴时,他送的那瓶酒便会端上酒桌,跟众人一起分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