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浓烟里的炽热火浪,也冲破门窗洞口,向街上席卷而去,尖叫哭喊声此起彼伏。
这栋大约2000㎡的三层小楼摇摇欲坠,若不是老式建筑都采用0.8长宽的混凝土浇筑柱子,只怕会轰然倒塌。
可即便如此,爆炸过后,断垣残壁、片瓦不存这八个字,用来形容现在的夜夜来娱乐城,一点都不过分。
远端,陵一街方向,一辆外形粗犷的悍马车停在街边。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坐在后排上,他的面孔大多处很苍白,但颧骨处微微红润,许是最近伙食的营养还不错,他抬起手,摸了一把长出一点黑色毛茬的脑袋,声音嘶哑地说道:“小东,你去收拾下局面。”
副驾驶那位穿着白衣白裤、戴着墨镜的酷帅青年点了点头,身手轻盈地跳下车,似缓实快地向那座葬身在火海中的建筑走去。
“还等吗?”驾驶室的妖艳女人冷冷地问了一句,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坐在她身后那位凶名传世的大人物会否生气。
太保瞥了一眼后视镜,与驾驶室那一对如毒蛇般阴冷的目光对视了一秒,“不等了,小东做事儿,我放心。”
女人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发动车子,说道:“让我出马,一刀一个捅死多容易,何必搞这么大动静?”
“小梅,有些事情,我不想让你插手,至于我在狱中这些年,你在外面到底干了些什么,我不管,可是做父亲的,想劝你一句,远离这个圈子,从今往后,别再进来。”太保神情凝肃地说道。
原来,那位打扮妖艳,双唇似血的阴冷女人,竟是太保的女儿!
“好一个‘从今往后,别再进来’,您一回来,就搞了个轰动全城的爆炸案,不仅给那个号称成功商人典范的李胖子给炸死了,就连跟了你这么多年的渚明,你也没放过,如此心狠手辣的父亲,却让女儿远离这个圈子,您的铁血一面哪去了?女儿何时变得比兄弟还重要了?”
女人声音清脆,年纪看起来不算大,可她脸上的脂粉涂得太厚,看着有一股中年女性的俗气,全没有一丝青春气息。
太保不再与后视镜里那对阴冷如蛇的目光对视,而是撇过头,望着街边愈发显得凋零的花草树木,嗓音嘶哑地道:“我亏欠你太多,所以不想让你走我的老路。这场炫目的表演,一是为我的回归接风洗尘,二是你的告别烟花。明天10点,别误机了,否则,我就把你那个还没大学毕业的小男友给剁成肉泥!”
被唤作小梅的女人终于微不可查地哆嗦了一下,老老实实地目视前方,不再挑战那个凶名传世的父亲。
太保伸手到窗外,接住一片枯黄的落叶,望着上面清晰分明的脉络,喃喃道:“又是一个漫长的冬天,渚明,一路走好。”
陈小烨被爆炸的冲击波席卷过后,陷入了短时间的昏迷,当耳畔响起皮鞋踩踏在玻璃碎片上的啪嚓声时,他总觉得那像是催命的鼓点,让他的心脏不由得一阵抽痛。
他知道,那是被敌人盯上的直觉。
他尝试着在刘懿和奎多的后背上拍打了几下,可惜二人除了背部的起伏证明他们还活着,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陈小烨缓缓睁开双眼,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白裤的男人缓缓走来。